离开徐慧珍家，于琬去了修车部。

老板笑着建议换新车，于琬觉得修修补补还能顶一年，就换了新的后视镜和车把套。老大哥的二十五块钱自然是要用上的。

关默的事，于琬最终没和徐慧珍说清楚。对方都不怕她露馅地在那演上了，她不拆穿，还可以顺势而为和徐女士再打会太极。等学校放假了，她再和徐女士开诚布公好好谈谈。

至于关默这个人，第二次见面就该知道，有礼的自我还是自我，只是看着体面。

“喂！小于！小于！”

于琬车速慢下来，好像听到有人喊她。

“小于，这边！”

于琬靠边停车，望向身后。

一个身材壮硕的高个男人，提着一大袋购物袋赶上来。

于琬打量了好几眼：“……刘教练？”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记得我是刘教练啊。最近很忙？健身房都没来过。”

“那个啊……”于琬尴尬地傻笑，“最近确实有点忙。”

人总有那么一会打鸡血的时候。对于于琬来说，就是某段时间疯狂想要练练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于是找了最近的健身房办了卡。然而事实是每天下班太晚，去露了几次面人就懒下来了。

办卡一时爽，办完就吃灰的典型代表就是她。

刘教练：“最近还在相亲吗？”

于琬：“……”

虽然教练你很正直，可再问就不礼貌了。

刘教练笑露八齿：“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见男人都不如来健身，看到吗？只有肌肉不会骗你。”

然后，刘教练向她展示了下完美的肱二头肌。

于琬礼貌地笑笑，可相亲不是她想自主选择的。

“于琬？”一道不确定的声音。

嗯？又有人和她打招呼，她不记得在附近有什么熟人。

于琬偏过头去，穿着黑色运动裤和橄榄绿外套的男人背着一个单肩包站在不远处。

于琬：“……”

这偶遇的频率是不是高了点？

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的结果，今天一整天都非常魔幻。

她眨了眨眼，男人走了过来。

“真是你。”声音一如既往清冷，没带多少情绪。

刘教练在旁边“咦”了声：“你……是不是我们健身房王老师的学员？有点眼熟。”

学员关默侧过身，点了点头：“嗯，前些天刚办的卡。”

刘教练：“这是准备去健身啊。你们……认识？”

关默：“……认识。”

于琬：“不熟。”

关默：“……”

于琬望着路边的行人，没把视线落在关默身上，脸颊微微发烫。

她想起了陈莎的话，嘴角不自觉抿起，心里生出些逆反情绪。

关默低头看她：“你住附近小区？”

不在附近会办这里的健身卡吗？

好烦。

明明对方几个小时前还帮过自己。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关默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几秒，也没再多说什么，和他们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于琬在余光中目送他的背影，意识到自己那股正在发酵的别扭情绪。

它没有因为青春期的过去而消逝，也没有因为在社会上打滚过几年而减弱。

她有些懊恼与无奈，最后变成一种烦闷压在心头。明明对方只是正常社交，可要是被她觉察到一丁点的亲近意味，她就忍不住抵触对方的每个行为。换作是一个同性，她会自若很多。

刘教练照旧一副明朗开阔的样子，说是期待她的健身房之旅。

于琬只是敷衍地笑，她暂时没了念头。

回到家，于琬好好泡了个热水澡，腿伤有几处乌青，不疼就看着吓人。

拉上窗帘，帘缝中漏进几束细碎的光线落在床上，于琬躺在那放空，释放那些内耗的情绪。

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于琬抱着被子，摸索着手机，得在某宝上下单手机贴膜，上午那一摔把钢化膜都摔裂了。

微信上有几条未读信息，几个视频app有了更新提示，还有一条短信息。

估计又是什么促销广告。

于琬点开，果然看见一个陌生号码。

——摔倒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