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德妃出声问:“这几日可曾有什么烦心事?”
禾生低了头,抿嘴说没有。
总不能跟婆母说是因为她太想王爷了吧?说出来多不好意思。
德妃拉她手,问:“灏儿不在,你一个人在府里,想来定会觉得寂寥。”
她这儿媳妇心善,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雨,别的没什么,她就是担心秾枝进府的事,会影响到小夫妻二人间的感情。
女人嘛,都是一样,哪会喜欢有其他的人来分走自己的恩宠呢?所以说,这理由得找好,得尽量顺毛舒气。
禾生眨着眼睛,“谢婆母关心,王爷不在,我确实有点不太习惯,忍忍就好了。”
德妃揉揉她的手背,不知该如何开口,话题饶了好几圈,终是回到原点。
“灏儿有个舅舅,就是当朝的梅中书,他家女儿梅秾枝,也就是我的侄女,年少时曾在平陵王府住过一阵子,她思念旧景,想要到府里小住。”
禾生一听,原来是让她招待客人,当即一口应下。
正好她在府里闲得慌,有个人过来陪陪正好。
只是,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熟悉?梅秾枝,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德妃没想到她应得这么快,以为她心思豁达,未曾将这样的事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嘱咐道:“你若对她有什么不满的地方,只管来找我。”
禾生愣了愣,婆母这话说得好生奇怪。答:“婆母的亲人,也就是我的亲人,我哪里会有不满的地方呢?”
德妃放下心中一块石头。
毕竟,秾枝爱慕灏儿的事,全望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
禾生定也是知道的。
禾生回府,就命人腾出厢房来,准备迎接客人。
翠玉多嘴问了句,禾生直接说是梅中书的闺女。
翠玉以及一干婢子瞬间闭嘴,掩掉眸中的讶然之色。
娘娘也是心大,竟能高高兴兴地迎情敌入府住下。
这等心胸,岂是一般人能有的?
因着是德妃的亲戚,而且德妃还亲自唤她入宫交待迎客事宜,禾生下决心要做好此事,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待忙完了一切,晚上躺在床上,盯着床穗发呆时,脑子闪过什么,忽地想起了。
——这个梅秾枝,是不是就是那个梅秾枝,相传苦恋王爷十年的梅家长女?
禾生惊得坐起来,连忙将翠玉唤来。
翠玉披着外衣急急地赶来,抬眸见禾生花容失色,面有惧色,连忙问:“娘娘,发生何事?”
禾生咽了咽,问:“我问你,梅家有几个女儿?分别姓什么名什么?”
翠玉仔细回想,答:“有两个,大姑娘梅秾枝,二姑娘梅秾月。”
果真是她。
禾生懊恼地将脸埋进被子里,一手捶床榻,一手捶脑袋。
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现在好了,她当着婆母的面,将事情应得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想反悔都不成了。
哪里是什么贵客,分明是情敌!
翠玉以为发生什么事,小心翼翼出声问:“娘娘?”
禾生仰起一张写满悔恨的脸,问:“翠玉,你见过那位梅姑娘吗?”
事已至此,她再抱怨下去也没什么用,既然是她自己亲口答应的,那只能坦然接受。
只是,这位梅姑娘为何想进府住呢?
王爷又不在,梅姑娘来看什么,难不成是来看她这个女主人的么?
翠玉答:“无缘得以相见,但是闺中的姑娘们,倒是很推崇她。说她是个德才兼备的美人。”
能让一众千金小姐服气的人,自有她的过人之处。
禾生隐隐不安起来,想要了解更多,翠玉却再也说不出了。
禾生一头倒下,抱着枕被乱滚。
梅秾枝上门那日,天气难得转晴了,云后染了几缕金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禾生在侧门迎人,面上镇定,心中焦灼。
她也不知道自己紧张个什么劲,无非这上门的人是王爷曾经的青梅竹马,而且还沾亲带故的,是表哥表妹的关系。
禾生晃晃头,唔,有什么好慌张的!
梅府的轿子来了,轻简小轿,并无太多随从婢子。
“姑娘,到了。”侍女花盛撩起帘子,扶梅秾枝下轿。
禾生瞪大了眼睛望。
只见一个着白绫回纹袄的女子,身披雪色大氅,挽回心发髻,银盘似的脸蛋,下巴尖尖翘翘的,柳叶眉微蹙,带有几分西施的弱不禁风。
一步一摇,姿态卓然,到跟前,抬起脸,冲禾生一笑。
“见过侧妃娘娘。”
一个“侧”字喊得格外重,禾生望了望眼前面容秀丽脸色苍白的人,回礼道:“梅姑娘好。”
两人并肩而行。
梅秾枝侧过头,丝毫不避讳,目光直直地定在禾生身上。
灏哥哥大婚之时,她因疾病缠身,无法下床观礼,拖至今日,方有机会一见他娶的女子。
双眸似一剪秋水,模样着实生得好。
但灏哥哥真是因为她模样好才娶她的吗?
梅秾枝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