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粹宫内安详一片,多亏了令嫔娘娘的要求,他们尽可能地避免与其他宫的人接触。
平时就连门也不出,所以钟粹宫里的宫人还没有被感染。
虽然经常见到被蒙上一层白布抬走的人,但他们内心还是极为安定的。
只要他们尽可能地不与他人接触,应该不会染上时疫……吧?
钟粹宫的宫人开始下意识地安慰自己,并且连带着信任令嫔娘娘,这种感觉不断加深。
与钟粹宫如此平安不同,存菊堂和碎玉轩的宫人胆战心惊。
就算他们现在还没有染上时疫,但是要是他们的主子死了,他们很可能会被冠上护主子不周的罪名。
主子可能就是从他们身上染上的时疫……?
等等,他们都没事啊,主子是怎么染上的?
甄小主还好说,经常出碎玉轩走来走去。
但是沈小主一直待在屋子里,可没有出去过啊!
沈小主是如何越过他们这些奴才,染上时疫的?
这一细想,都是疑点啊!
但宫人只是想想就赶紧强迫自己忘掉。
他们不能知道这么多。
碎玉轩内,浣碧和流朱一个在屋内擦洗着小主的身子,一个在门外和富察贵人吵。
富察贵人居然连吃食、炭火都和她们抢。
还说什么,甄嬛已经染上时疫,没得救了,还不如给她用!
富察贵人不止对甄嬛这样,她连沈答应的都要抢。
在富察贵人眼里,甄常在、沈答应,还有安常在都是一伙人。
甄常在上次在翊坤宫小产时,她也小产了,肯定是甄嬛的错!
所以在甄常在与沈答应染上时疫后不久,她就来落井下石了。
就是其他人看见,也不想去管。
如果真有人会管,那恐怕就是敬嫔了。
但很可惜,敬嫔还在焦头烂额地处理宫务。
宫中一个接一个染上时疫,这些她与令嫔都要处理。
皇后当然也帮着处理了,尽管她身子不好,但这件事不是可以推脱的。
所以富察贵人很轻松地就抢走了沈答应和甄常在的东西。
毕竟她的位份比沈答应和甄常在高。
至于安常在,她现在没有染上时疫,所以富察贵人只是抢走了安常在艾叶的份例而已。
安常在敢说什么吗?
也只有她身边的一个什么崔槿汐敢说上几句而已。
她们都阻止不了富察贵人的行为。
……
钟粹宫内,魏嬿婉很快便写完了回信,搁下笔。
写了这么多回的字迹,她已经十分熟练了,不再像初次时斟酌许久才落下一个字那样。
魏嬿婉抬眸注意着进忠此时的举动。
看似认真地研磨着墨汁,却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刹那,如早有预料般慢慢掀起眼皮,看了过来。
进忠背对着光的眼眸漆黑宁静,眼神也像是带着浅浅地疑惑。
魏嬿婉:……
她要不是知道进忠的之前怎么样的,可能就要以为这家伙是个安静单纯的人了!
察觉到嬿婉略带嫌弃的眼神后,进忠眼神流露出笑意,就连嘴角也忍不住翘了翘。
进忠的身子缓缓向嬿婉的方向前倾。
“令主儿怎么这般看着奴才,奴才都有些紧张了。”
细长的眼尾挑着,浓密的眼睫翘着,笑意仿佛要溢出来的漆黑眼珠里倒映着魏嬿婉。
语调悠长又如同羽毛般轻飘飘的。
魏嬿婉面对进忠的靠近没有后退,她不甘示弱地前倾靠近进忠。
近到二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魏嬿婉能很清楚地看到进忠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神色似是有些茫然。
“进忠紧张了?”
光束擦过进忠的肩膀照在了魏嬿婉的脸上,照亮了她浅色的双眸,以及嘴角上翘的弧度。
进忠看着嬿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奴才方才确实有些紧张了。”
“令主儿靠的这么近,奴才的心都跳快了许多。”
进忠的声音放低了一一些,魏嬿婉凑近听,就像是进忠在耳旁轻语。
魏嬿婉微微颔首:“是吗?”
她轻轻挑起进忠的下巴,双眸近距离地与进忠对视着。
两人之间隔着一张书案,却如同贴近在一起一般。
进忠眨了眨眼,唇畔勾勒出一抹笑容。
“令主儿在怀疑奴才吗?”
进忠拉着嬿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期间漆黑的眸子一直紧盯着嬿婉。
魏嬿婉的手被按在进忠胸膛处,就算隔着布料,她依旧感受到了“砰、砰、砰”的蓬勃心跳声。
心跳的频率随着她的触碰,还在慢慢加速。
魏嬿婉纤长浓黑的眼睫颤了颤,直接抽回了手,站直了身体,快步绕过书案,若无其事地坐在了软榻上拿起了书。
进忠没有意外,只是缓缓地眨了眨眼,然后慢慢地站直身体,回头望着看书的嬿婉。
好吧,他知道逗过头的话,嬿婉就会是这个反应。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啊。
每次都想好要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