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的料,以后可以走科举的路,我还用树皮做了好些宣纸,用动物皮毛做了好些毛笔留给他用,也够用上三四年的了,且我也将此法交给了老仆。” “第三份五两,我藏在了堆放宣纸的地砖下,老仆不识字,不会用这宣纸,幼弟要是学得勤快,便能早日发现这笔钱,去考县试和乡试的路费应当是够了的,可以谋个好前程。我还记得离开的时候,院子里很静,没有人知道我是要去赴死。” “我离开了家,朝后山走去,后山中是一片非常浓密的山林,没有人知道它有多广阔,我想过好几种死法,要不从悬崖一跃而下,要不葬身野兽之腹,要不吃毒菇七窍流血身亡……不知不觉,天黑下来了,我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林中非常静谧,虫鸣声和蛇吐信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黑暗像一只手紧紧攥住我的喉咙,让我紧张得难以呼吸,忽然间我就后悔了,我想到我才二十岁,还那么年轻,我不想死了。” “但也就是在我想通的这一刻,脚底突然一滑,我滚下了山坡,几下剧烈的颠簸后昏了过去,醒来时正躺在一个土沟里,刚下过雨,土沟泥泞得很,我走出来时直接就是一个泥人。我既然不想死了,便不愿在这里等死,拖着一身泥走了几公里,终于看到了一个村庄。” “那天晚上我也是跟你今天一样,到处找人家借宿,但是村民看我一身泥,都不肯给我借宿。我打起精神敲开村里的最后一户人家,是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开的门,她见我一身泥也不嫌弃,只眼中有些好奇,听到我说想要借宿,小丫头便回头往里喊:‘阿姐,有个哥哥来我们家借宿。’然后我便听到一个清甜的声音欢快地问:‘多大的小子?长得俊俏不?’随着这句话,从开满粉桃的树下走出一个美人儿,那时我一眼撞见她灿烂的笑颜,整个人一下子就痴了。” “后来,她就成了我一个人的美人儿。” 说到这里,老爷子没忍住,抬头看了老婆婆一眼。 老婆婆见他对自己笑,便也回以一笑,放下瓷碗,优雅地吃起了糕点。 老爷子见食月看着自家老美人儿,眼中有些许困惑,便解惑道:“她年纪大了,有些不大记事儿了,有时候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那个年轻姑娘呢。” 才说完,一块咬了一口的糕点忽然砸到他的额头上,伴随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说谁年纪大呢!” “说我,是说我,”老爷子忙起身哄人,“你别气,我是说我年纪大了,没说你。” 老婆婆抬起下巴睨了他一眼,打量片刻才疑惑地道:“郎君,你的头发和胡子怎么都花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