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是谁，他同样也会冷漠镇杀。

可轮到了自己随时可能被别人镇杀，那种感觉就全然不同了。曾是高山万长青，碾落深渊便作尘。

此时，他感觉自己真如同是一只蝼蚁，在巨人的脚下，朝不保夕，满腔都是惶恐与羸弱。所谓魔尊的骄傲，在这一刻仿佛已经遭到了无情的碾压，破碎一地。

他竭力保住自己最后一缕尊严，颤声道：“那我要如何做，才能换得性命。”

“换？”苏夜揶揄的笑了笑，“这个字说得不错，我最喜欢这个字了。因为在我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交换的，哪怕是性命，也包括你们这些亘古族魔尊所引以为傲的尊严。”

六夜魔尊一脸苦涩，尊严？堂堂一三品魔尊，却沦为蝼蚁般的被人踩在脚下，生死都只在别人的一念之间，他哪还有什么尊严？

然而苏夜却道：“不过你想要活命，也不是没有可能。我这里还真有一个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六夜魔尊闻言如见救命稻草，顾不上想什么尊严，尊严这种东西如果有用他现在也不至于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去尼玛的尊严，尊严哪有活命重要。

“我需要一个仆人，不仅在这里，在以后也要为我办很多的事情。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会跟整个亘古族对立，被亘古族视作叛逆。我瞧着你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也还算有些胆子，不像龟玉魔尊那厮一见生死恐怖就碎了胆子，摇尾乞怜，便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看你敢不敢接，能不能把握这个机会了。”

苏夜笑眯眯的，一脸戏谑，别说让正处于生死之间挣扎的六夜魔尊惊惧万分，就连飘花魔尊都震撼不已，两人不由自主的想到，这苏夜

到底想要干什么？

飘花魔尊跟苏夜熟悉，也了解亘古前纪元的真相，多多少少还能够猜想到苏夜之所以这么做跟这件事有些关系。六夜魔尊则是什么都不了解，完全被苏夜给吓到了。

在他看来，苏夜俨然就是一个疯狂的人，一个疯子。区区一个魔将，就算实力超乎寻常的强大，杀他们这些普通的三品魔尊如碾微尘，可又怎能跟浩瀚势大的亘古族相提并论？

别说苏夜现在只是一个魔将，哪怕是晋升魔尊了，哪怕能斩杀十二品顶级魔尊，跟整个亘古族相比，那也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可听苏夜这语气，未来似乎还准备跟整个亘古族怼上，这不是疯子，什么是疯子？

给这样的人做仆人，分分钟就得亡命。与其到那时候因为苏夜被视作亘古族叛逆追杀，甚至连累他背后的族群，那还不如趁早死掉算了，现在死了，就如龟玉魔尊那般，一了百了。

可死就一个字，好说好写，真摆在眼前了，甚至刚刚还亲眼见过龟玉魔尊如微尘般被苏夜碾落，这种大恐怖就在眼前的无形压力，却是让六夜魔尊难以坦然。

若能活着，谁愿意死呢？

六夜魔尊满腔矛盾，纠结万分。

飘花魔尊见状，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苏夜拦住了。这时候他们根本就没必要再说什么，让六夜魔尊自己去抉择就好了，而且他相信只要六夜魔尊一旦做出了抉择，那就一定不可能再回头了。

苏夜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满脸都是清风般写意的笑容。

一分钟，三分钟，半刻钟，一刻钟…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

六夜魔尊神情不断的变化，终于还是咬牙做出了决定：“好，愿意做您的仆人，从此只听您一人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