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老公,萍萍姐肯定会欢迎你的。”余笙弯腰出来,步子迈的比以往都大。
虽然说话不利索,但比起前段时间一直昏迷,现在的状况已经好很多了。
所以,应该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吧?
推开病房的门,余笙心怦怦跳,轻手轻脚来到病床前。
马萍似乎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向余笙,哆哆嗦嗦伸出手,“笙笙……你来了。”
“别动别动,手上还挂着水呢。”余笙忙把马萍的手放进被子里,“有件事我知道不应该现在问,但我觉得必须向你求证一下。玛瑞克跟您的关系……”
“他就是个畜生!”马萍攥紧余笙的手指,挣扎着想坐起来,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干咳两声,“我把国外的两个公司都交给他打理,可是他还眼红我手里的这点钱!他故意撞我就算了,我进医院后他居然还想掐死我!”
马萍说话断断续续的,情绪很激动。
“在您身体恢复之前,我可以私自决定不让他跟您有任何接触吗?”余笙接过霍霆聿递来的热毛巾,帮马萍擦了擦脸。
骨瘦如柴,擦脸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她的骨头。
“笙笙,你先打开录音。”马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良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话。
余笙依言照做:“您要说什么?”
马萍扯扯嘴角,但因为控制不好面部表情,不像是笑反而像是哭。
干瘪的嘴巴开开合合,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霍霆聿对你挺好的,院长把你们的事都跟我说了,虽然你们有惊无险,但我想给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笙笙作为我亲自选定的接班人,不能因为结婚或是其他任何理由拒绝在我司任职,我死了以后,a集团交给余笙接管。我跟前夫的儿子玛瑞克不得继承我半分财产,如有必须让他继承的东西,尽数捐出!”
余笙懵了,“什么啊,您的身体马上就好了,现在都能说话了,肯定很快就能下床走路。现在还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她满怀希望的进来探望,不是想听马萍说这些的……
“您只是脑梗,治疗好了还能活很多很多年,我总有一天会扶着您走出icu的。”余笙咬着唇,“是不是因为玛瑞克,您才说这种话?我这就把他带来,让他给您道歉!亲生母子没有化不开的仇恨……您一定要好好的。”
在她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是马萍给她资金给她信心。
她总觉得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时间,能慢慢报答马萍的恩情。
怎么突然就……
马萍无力的垂着脑袋,嘴唇斜斜上扬,被子下的手挣扎着出来拍拍余笙的腿。
余笙:“萍萍姐,您别说话了,一定会好的,霆聿医生是怎么说的?萍萍姐会好起来的对吗?”
霍霆聿正要附和余笙,马萍看了他一眼,“霆聿?你是笙笙的老公,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吧。你帮我个忙,按照刚才录音的内容,尽快起草一份遗嘱,再给我拿支笔。”
“怎么就遗嘱了,医生呢,让医生过来看看,您不相信我的话,总能信医生的吧?”余笙冲出去找医生。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提前交代过,她找不到一个人。
她去而复返。
隔的远远的就听到病房里传来马萍力竭的吼声,“快点去啊霆聿,我没时间了。”
霍霆聿走路带风,跟余笙擦肩而过,“老婆你再进去陪陪她吧。”
“怎么会这样。”余笙踉踉跄跄进去,马萍正剧烈咳嗽,见余笙进来,她掀眼皮扫了她一眼,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嘴巴无助的嗫嚅着。
“明明已经变好了,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余笙蹲在病床边,抱着马萍的胳膊,哽咽着:“一定会没事的,有那么多医生在呢,霆聿不是还给你找了团队会诊吗……”
“乖。”马萍颤抖着手。
余笙双眼红肿,任由马萍帮她擦干净眼泪,印象中她的手指总是有力的,这会儿却轻飘飘的,仿佛都承载不起她的泪。
霍霆聿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钟就拿来了拟定好的遗嘱。
马萍不顾余笙的阻拦,颤颤巍巍签了名。
很早之前,她离婚的时候,前夫就说她养育玛瑞克这样没良心的儿子,晚年一定很凄惨。
可她当时并没有看出来玛瑞克的本性。
不过,她不觉得自己晚年凄凉,起码在生病的时候,有余笙跟霆聿在帮她积极想办法治疗,去世之前也有他们的陪伴。
病房外站着十几个医生,但他们这些天用尽全力,得来的也只是马萍的回光返照。
他们救不了。
马萍歪向余笙那边的头一点点变重,最后无力的垂了下去。
“不要,不要……”余笙终于敢碰她的身子,是那么轻那么轻,好像稍微用力就会碎掉。
“笙笙,难过就多哭会儿吧,爸妈陪你。”门口,霍母拉着霍父的胳膊勉强挤进来,霍母轻轻拍拍余笙的肩膀,愣是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马萍对余笙有恩情,如今刚刚去世,想必不管说什么,都不能缓解余笙的痛苦。
只能默默陪着她。
……
霍霆聿亲自料理马萍的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