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书出国后的第一年,每周都会在周六的清晨给陆鸣时打一通电话。 而陆鸣时每到周六傍晚,就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宛书的电话。 宛书从来不说不适应,不说安静的性格难以融入奔放的西方人,只说导师很好,实验室很先进,研究方向很喜欢,食物都很方便很健康。 宛书不说,陆鸣时也不会主动去问。 问了能怎么样呢? 如果宛书说不适应,说同门对她不好,他连像大学一样给她送点吃的都做不到,不过是给宛书增加烦恼罢了。 虽然和宛书去读大学时一样,他们的通话时长越来越短,但后来陆鸣时仍然坚持在这个时间主动给宛书打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知道她很安全,就足够了。 与此同时,陆鸣时的摄影账号也越做越好。 那天他约拍弄得有点晚,八点才回寝室,正准备给宛书打电话,宛书的电话已经拨过来了。 陆鸣时有些开心,却不曾想到,那是打破宁静的开始。 “鸣时,你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打电话?遇上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今天约拍的时候场地有点问题,弄晚了,放心吧,我没事。” 宛书还没开口说话,陆鸣时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女生的呼喊声,“Alice!Joe is waitin for you downstairs!” 宛书没有回应外面的声音,只是说,“好,那我去实验室了,拜拜”。 “嗯,去吧,拜拜”,陆鸣时等着宛书挂断电话。 圣诞节的时候,宛书回国了。 陆鸣时积极向艾父艾母申请到了去机场接宛书的任务。 守在机场出口,这次,陆鸣时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拉着行李箱的宛书。 “宛书!”陆鸣时兴奋地向他招手,露出开始创业当摄影师之后就收敛起来的孩子心性。 在宛书面前,陆鸣时总是阳光开朗大男孩的样子。 “鸣时!”宛书看见他就笑了,甚至露了牙。 是真地很开心啊。 坐在计程车的后座,陆鸣时告诉宛书艾父艾母有多想她,自己的父母也很想她。 最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们”,宛书说。 陆鸣时像以前一样,把攒着的拍摄时遇见的趣事倒豆子一样讲给宛书听。 宛书也还和以前一样,安安静静地听,被陆鸣时逗得笑起来,偶尔在陆鸣时说到精彩的地方发出赞叹。 可不一样的是,总有人给宛书发消息,宛书一般只看一眼,并不回复,偶尔回复一条。 宛书第二次回复的时候,陆鸣时忍不住问,“是你在美国的朋友吗?” “不算是朋友吧,只是一个学弟,不知道算不算学弟,他在读大四。” “大四,那他比我们大一岁喽?” “嗯,他有意向选我的导师当硕导,经常来问我,了解一些研究方向上的问题,有时候也问我一些题目。今天他们在庆祝圣诞节,可能比较开心吧,发了不少消息给我,我不想回。” “如果他真的选了你的导师,你们之后就要一起读书了吗?” “不会,我硕士的学分今年已经修满了,之后的三年攻读博士,虽然是同一个导师,但是一般不会接触。” 在宛书看不见的地方,陆鸣时攥紧的左手终于松开。 宛书只在家呆了三天,很快就又回去了。 陆鸣时坚持要去机场送宛书,宛书让他回去上课他也不听。 陆鸣时好像知道,不论是见宛书、还是送宛书,都没剩几次了。 陆鸣时回去后把看了无数次的交换生项目、留学中介的消息又看了一遍,然后统统关上,又接了好几个客单。 忙碌可以让他麻痹自己。 就算去了美国又能怎么样呢? 当初他们也都在京城啊。 当宛书在电话里主动跟陆鸣时提到Joe的时候,陆鸣时的心无法自控地下沉。 心脏好像停止供血,空气好像瞬间停滞。 “鸣时,我交到了新朋友,他叫Joe。” “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总来找我的那个学弟,他现在已经确定选我们老师当硕导了。” “鸣时,你肯定想不到,他会扮和你一模一样的鬼脸。” “我看到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