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留夏被捆住了手脚,脑袋上大约是罩了个麻袋。
车子晃晃荡荡,有一股不太好闻的油腥味。
麻袋的质量并不好,路过光亮的地方,时不时能透进来一些光。
平缓的行驶了好长时间。
太久没吃东西,她饿得有些胃疼,但还能忍受。
知道路开始不平,颠簸得十分厉害。
她下意识蜷缩起身体,担心颠簸之下,孩子保不住。
车在路上,几乎没有停止过。
许留夏模糊的感觉到,外面似乎天亮了,又逐渐的黑了下去。
一整天的时间,她滴水未进,车子停下来时,她意识已经有些昏沉了。
“下车!”
车门打开,罩在头上的麻袋被扯掉,大灯刺眼的光,一度照得许留夏睁不开眼。
许留夏挣扎起身。
她的腿有些发软,起身的时候,眼前黑了黑,差点倒下去。
这时,有人大步上车。
搀扶住许留夏的胳膊。
许留夏警惕的看过去,看清楚来人之后,愣了一下。
来人她是见过的。
谢家老宅有一个很大的花房,这人是花房的花匠,老太太提到他就头疼。
说她名贵的花种,被他养死了许多。
让他换个职业,他还不愿意。
花匠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一双眼里失常透露出,完全不符合他年龄的天真。
花匠把许留夏扶下车。
许留夏看了一眼周遭。
像是一个私人码头。
海风的气息许留夏很熟悉。
这里应该是某个,可以偷渡的沿海城市。
“我要食物和水。”许留夏看向花匠,嗓子跟吞了刀片似的,生疼。
花匠瞪大眼睛:“许小姐真的会说话了呀?你那个姘头还真他娘的厉害!”
他还是那副天真模样,许留夏听着,却不适的蹙起眉。
“谢老爷子没说要饿死我吧?”许留夏答非所问。
“没有。”花匠摇头,随后转身,忽然狠狠甩了身后两人两个耳光,“你们两个,路上没给许小姐吃东西喝水吗?她是个孕妇!你们有没有一点爱心?”
扇完。
他又回头冲许留夏说:“许小姐再忍一忍吧,一会儿上了船,会有吃的给您的!”
许留夏看着他。
他这副模样,就差把就要饿着你写脸上了。
看样子,不给她吃喝,是花匠的意思。
“船还有十来分钟到,看到那盏灯没?”花匠指了指远处海面上的一盏灯,又笑吟吟的看向许留夏,“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咱们聊聊天?”
许留夏不言语。
花匠并不介意。
他自顾自的说:“我是老爷子从格斗场上买回来的,花了1500美金,那年我8岁,是那间格斗场你杀死对手最多的商品。”
许留夏看向花匠。
“老爷子买我回去,是因为他的掌上明珠世珍小姐要开始上学了,他要找一个年龄相仿的,和她一起去学校,说是陪读,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花匠继续说,“那年小姐6岁,我保护她,保护了12年……第13年时,出了一点意外,有人暗杀太太,我替她挨了一枪,伤得很重。小姐要去国外留学,我没办法跟着一起。半年后,我的伤终于好了,第一时间飞到了小姐身边,可就是这半年时间,让一切都难以再回头。”
“那半年里,小姐遇到了陆启宴,爱得忘乎所以,再后来的事情,许小姐应该也知道了,不顾老爷子和太太的反对,她嫁给了自以为的爱情。可陆启宴从婚前就开始出轨,婚后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又一个女人,将我原本单纯可爱无忧的世珍小姐,折磨得不成人样。”
花匠收回往向海面的目光,看向许留夏,“我不明白,一辈子爱一个人都不够,被人爱着更难得,为什么要背叛呢?”
“就算要其他的女人,离婚不可以吗?他偏不,他就是要折磨世珍小姐!”花匠眼底迸发出汹涌的恨意,“她叫谢世珍,是世界上第一珍宝的意思,可她却满身血污,吊死在了她小时候亲手种的树上!我……”
花匠拍着自己的心口。
“我是第一个找到她的,她那时候很瘦了,像是一只挂在那里的破风筝,后来我总是做梦,梦到她十八岁那一年,我躲开了那颗子弹,没有受伤,依旧陪在她的身边……”花匠说着,眼里有清泪滚落,“可梦的最后,永远都是她挂在树上的那一幕。”
“节哀。”许留夏轻声道。
花匠看着许留夏。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你不是很爱少爷吗?”花匠指向许留夏的肚子,“为什么会有一个野种在肚子里?”
许留夏背脊 猛地一寒。
退后两步,拉开和花匠的距离。
花匠笑起来:“你不用这样,我答应过世珍小姐,再也不杀人了,当个养花种草的普通人。这时她临死之前,对我最后的请求。”
许留夏的心还是提着的。
花匠的状态,可不像是要放过她的样子。
果然,花匠重新看向海面:“它才是你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