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横下心来力求一死(1 / 2)

关于主战和主和的谏言,又一番争论开始了。

不过,这次的理由,从邦交利弊,直接转移到了九皇子永康的身份上。

同样是上阵杀敌,但说法就大不一样的了。

若是这样让九皇子永康走掉,那么他会是以大昌皇帝皇子的名义,开赴边关战场为大昌的疆域和百姓而战。

假如圣上降旨贬九皇子永康为庶民,然后充军发配边关,那么,永康这就是戴罪之身,四皇子永泰这边,随便来点手段使个绊子,就会把永康给灭了。

更重要的是,那份让四皇子永泰一党寝食难安的名单,就会如愿地落在永泰手里。

绝不能让永康得逞,绝不能让他脱出自己势力的管控,得拦下他。

夏士诚也觉察到了大昌皇帝的不悦,他又向李嵩投去一瞥。

李嵩再次拱手,缓缓说道:“圣上,永康贵为皇子,其心可嘉,战场上的战局瞬息万变,敌人会拿皇室成员为主攻对象,如果敌军以俘虏皇子来要挟朝廷,而我军将士又投鼠忌器,无法施展全力以死相搏,这样反而会拖了我军的后腿,依老臣看,两军对峙之下,将士们心无顾虑,才能放手拼杀,故这打仗之事,还得另议为好!”

永康哪能听不出来?这李嵩虽然没有力主把他贬为庶民,但却以两国不宜开战的理由,极力阻拦自己从军的路子。

“父皇,若是孩儿不幸被俘,那孩儿也只有一死来殉国,还请父皇赐孩儿三尺青锋,万一战局于我不利,孩儿也不给敌贼机会,孩儿自当拔剑自刎以谢天下!”

九皇子永康直接向大昌皇帝讨要一把宝剑,战场情况紧急时可以自刎,用这作为自己表明心迹的办法。

要知道,皇帝赐剑,那可不只是一把三尺青锋,而是象征着皇家的无上权柄,是可以替皇帝发号施令的尚方宝剑。

“不可啊圣上!”

夏士诚情急之下,脱口就喊了出来,然后接着又说“圣上,万万不可应允九殿下的奏请……”

没待大昌皇帝做出反应,李嵩又缓缓说道:“我大昌泱泱帝国,万千儿郎,还真没必要让天潢贵胄的皇子去战场杀敌,夏阁老所奏也不是没有道理,还请圣上明鉴!”

李嵩和夏士诚急,永康更急,接过话头就朗声说道:“我皇室所用、所食,无不来自天下百姓所出。我皇城所安、所居,无不来自边关将士所苦。而边关将士,无不来自天下百姓之家。我大昌皇室,皆是爱民恤军之族,哪能在国难当头时,自个躲起来任百姓和将士流血牺牲?我大昌若无皇子上阵杀敌的先例,那就自永康起!”

“末将愿随九殿下开赴边关战场!”

“大昌帝国将士,不惧一死,末将愿随九殿下亲上战场!”

“圣上,老臣尚能骑射,愿投笔从戎,随九殿下沙场杀敌……”

武将们情绪激昂倒也罢了,一名站在文臣班列末尾的户部左侍郎,颤颤巍巍地上前,躬身向大昌皇帝请命。

看到这个在户部混不明白,多年还在从三品位子上的左侍郎张庸,也出来神情激动地跟着武将吆喝,李嵩脸上的横肉一阵抽搐,随即就厉声斥道:“朝堂无戏言,所议之事,皆是关乎到国家命运的大事,我看张侍郎老眼昏花,还不如奏请圣上恩准,让你回家养老算了!”

不料,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从三品老官,似乎受到了九皇子永康的感染,一改往日的谨慎小心,居然把瘦骨嶙峋的身子一挺,刚硬地说道:“九殿下身为皇亲贵胄,尚能以国家安危为重,我等臣子,岂能贪生怕死、贪图安逸享受?圣人云……”

“一派胡言!”

夏士诚恼怒成羞,忍不住跳了起来,转过头来,向这个不识时务的张庸怒斥道:“国库历年亏空,你身为户部官员,不但不及时为朝廷止损,反而鼓动战事,给朝廷和百姓妄加负担,你到底是何居心?”

面对一品大员夏士诚的怒斥,这个从三品的户部左侍郎居然如此笃定,脸上神情坦然,一副悲壮之情巍峨不动。

按朝例,一个从三品的官员,是没有资格上朝议政的。

只是正二品户部尚书马谦,突然告病在家,只能使这个从三品的老官,来代表补缺参与朝事。

户部尚书好歹是朝廷的正二品官员,并且领衔一部,可以说,绝对是大昌帝国权力核心的参与人之一。

张庸本来是个顶缺的作用,这下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在朝堂上如此慷慨陈词。

“正因为国库历年亏空,身为户部吏官又无能为力,还不如投身边关,战场杀敌一死谢罪!”

话音不高,但掷地有声。

看来,这做京官的人里面,也有不甘窝囊,不想苟且偷安的人。

“放肆!”

四平八稳的李嵩怒了,一个从三品的吏官,居然这么不识时务,横插一句进来搅局。

“国库亏空,身为户部官员具有不可推脱的责任,理应治罪,念你一把年纪,不思进取也就罢了,再若胡言乱语在此蛊惑人心,按大昌律法交由大理寺查办!”

这一棒子,直接就敲在了从三品吏官张庸的头上。

“微臣心意已决,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