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叔殷建恒。
可偏偏二叔英年早逝,我祖父遗憾至极,剩下三房也就只有我父亲大房还像话,三叔风流张狂,四叔一肚子坏水还没脑子,至于我父亲,我祖父对他的评价是城府太深,心思太重,心狠手辣。
但我祖父又说,成大事者哪一个手上没有沾过脏东西,想掌控整个家族,必须得我父亲这种有胆有识还有手段的人来。
原本我祖父已经说服自己培养我父亲做他的接班人了,可不久,他突然查出二叔的死与殷立疆有关。”
我聚精会神地听他讲殷家秘闻,咬着手指头追问:“你二叔是殷立疆害死的?”
他拍拍我的后背:“算是吧,二叔有哮喘,当年发病就是因为殷立疆在二叔的食物里动了手脚。”
我不由感慨:“殷立疆是个狠人啊!”
他说下去:“可惜那时祖父也清楚,殷家这些子辈里,只有殷立疆可堪重任。
真把殷家交给三叔或四叔,恐怕百年基业用不了多久就被败光了。
为了大局着想,祖父被迫继续培养殷立疆,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然而殷立疆害死二叔这件事始终是祖父心头一道伤,打那以后祖父虽然事事偏袒殷立疆,却一直不肯给殷立疆好脸。
我三岁那年,祖父突然把我抱去了他的院子里,开始带我学着经商算账,几年后,他发现我脑子比殷立疆好使,且对他听话孝顺,祖父就起了把殷家交给我的心思。
祖父离世之前曾立下遗嘱,要把他手里几处旧产业全部交给我继承,但碍于我年少未成年,那几处产业就暂时交给他的心腹打理,遗嘱上说,等我结婚,那些产业就要全部归还给我。
在此之前一切听奶奶的安排,遗嘱也在奶奶手里。奶奶耳根子软,前几年殷家落败,殷志国与殷立疆哭着去找她索要那些产业维持生计,她给了。
但由于遗嘱上白纸黑字写明了那些公司产业属于我,所以就算他们把产业要走,也只能算代理。”
“所以殷志国对奶奶下手,是因为……那些产业,他不想归还?”
我思考一阵,说:
“遗嘱是等你结婚了就要把产业还给你,你这回,误打误撞真和我结婚了,他们应该更害怕你把那些产业索要回来吧?
他们该集中火力对付你才对,伤害奶奶是不是有点南辕北辙了?”
他阖目,呼吸沉重:
“遗嘱在奶奶手里,当年祖父立遗嘱,奶奶是见证人。奶奶虽说溺爱自己的儿子,但也是有原则的人,祖父留下的话她不会违背。
奶奶把那些产业的使用权交给了殷志国与殷立疆,可公司的最终决策权还在奶奶手里,殷志国是害怕奶奶想起这一茬,要把产业还给我。
换而言之,他们要想把那些产业霸占为己有,最先须得解决的,就是奶奶。”
我埋头往他怀里缩了缩,借他的体温保暖:“豪门无父子这句话一点也不假,为了钱连自己亲生母亲都算计。”
“栀栀,生在我们这样的家族,是没有亲情真情可言的。”他语气消沉。
我枕着他的胳膊低声安抚:“没关系,殷总,至少我不会算计你。”
他抬手撩开我额角的碎发,吐息温热:“我知道。”
他拍拍他的肩膀,“那你要把祖父的遗产要回来吗?”
他说:“当然,只是现在,我想看看殷志国他们会为了钱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咬了下嘴唇:“我给你的符你有没有听话随身携带?”
他嗯了声:“有。”
“那就行。”
他沉默良久,忽然问:“栀栀,你还没给我讲过你小时候的事。”
我裹紧身上的被子唯恐寒气浸体,“我小时候……没什么可讲的。我的童年很灰暗,过得并不如意。”
他的手覆在我后脑勺上,哽了哽:“是不是很苦?栀栀,有没有什么人对你失过约,让你伤心?”
我闷头趴在他胸膛上回忆一阵:“有。”
“嗯。”
“我刚记事那年,有个经常在一起玩的小伙伴,他是个病秧子。他本来不是我们村的人,只是他妈妈为了给他治病把他带到了我们村的神婆家里暂住。神婆每天都给他熬很苦的中药,他喝得上火,总是发脾气。
正好那段时间我爸总让我去神婆家买纸钱与黄表给我妈做五七,神婆家旁边有棵特别大的枣树,我每次过去都会顺路去捡树下落的枣子,有次我捡枣,突然听见附近有人在呼救,我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个男孩摔进了土坡下的水沟里。
他太虚了,摔进去就爬不上来了,我就跑下去把他从水沟中拽了出来。然后,我俩就认识了,成了好朋友,他那人啊,少爷脾气,喝药总喊苦,我就约他每天喝完药在枣树下相见,给他洗枣子吃。”
他把我往怀里搂紧几分,哑着嗓子浅浅问:“然后呢?”
我继续回忆:“然后我俩天天在一起玩,他妈妈不让他乱蹦乱跳,我就带他去爬树抓野兔子,自从我俩玩熟了,他每天都全身脏兮兮地回去。
这样的时光,持续了有一个多月吧,后来,他妈妈要带他回去了……他和我说,还会来找我。我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