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朝天上望去,瘸子问:“怎么之前双月同天的时候,这扇门没什么动静呢?” 瞎子说:“可能是当时疯子在里面撑着吧。” 皆晓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或许我们不该叫他疯子。” 瘸子问:“那叫啥?” 皆晓说:“哑巴。” 瘸子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从来没说过话呢。” 瞎子想起了什么,“你是说……哑巴?日月宗的那个?” 瘸子狐疑地看他们几眼,“日月宗,有点耳熟啊。” 瞎子说:“你出生的时候,日月宗已经覆灭了。” 瘸子轻轻地“啧”了一声,瞎子继续说道:“日月宗大师兄安免,当年修真界中不折不扣的天才,与神道原梧桐齐名的天才。” 他可是少有佩服的人,安免和原梧桐除外。 在他还是个青涩的小和尚时,还和这对神仙伴侣一起除过妖魔呢。 只是当时刚刚从妖魔门里出来的安免浊气缠身,人也疯疯癫癫的,他心里有怀疑,但不敢认。 他私底下找过皆晓,但皆晓一直在卖关子,还被他打了一顿,直到今天他才敢认。 “等下?”瘸子又问:“当年最天才的人不是宋恒吗?” 皆晓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声,“你的认知和你的修为一样浅薄。” 瘸子有些恼怒,但又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只能敢怒不敢言,朝他怒目而视。 瞎子说:“那是后来的事情了,安免和原梧桐成名的时候,宋恒还在小渔村抓鱼呢。” 瘸子揉了揉头说:“我有点乱了。” 他支着一条腿坐下来,“当年不是说宋恒修为涨的飞快,是因为吃了神道主的肉吗?” 瞎子说:“宋恒崭露头角的时候,阙逢明还在古拉当圣女,那就是个谣言。” 皆晓:“就你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会信。” “你说谁小门小户?”瘸子不服,“我好歹也是昆仑剑宗出身的!” 皆晓发出一声嗤笑:“连天生剑骨的腿都舍得打断,就这点肚量,我说你昆仑剑宗就是小门小户。” 被戳中了伤心事,瘸子闭嘴了。 “皆晓,你也他爹的给我闭嘴。”瞎子不留情的说。 皆晓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 直到太阳升起,安免才收回撑门的手,缓缓落下。 瘸子就惊悚地看着瞎子朝对方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安大哥,您回来啦?” 安免未曾言语,不知是没听见,还是听不见,从他身侧走过,又坐在那棵树下,摆弄他的那堆木头。 瞎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遗城有安免在,妖魔也未组织人马大举进攻此处,守得还算轻松。 可东海派却损失惨重,地上,水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还有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凡人在水边唱着祭歌。 归来兮,归来兮,请神归来兮。 他们年轻的首领没有参加这个仪式,他以凡人之身和那群东海派的修真者并肩而战,手里的刀已经卷了刃,妖魔依然源源不断的从门里出来。 这群家伙不知饿了多久,见人就咬,他们的牙口上还带着魔气,被咬的修仙者都在那里哭爹喊娘的。 最后,是土神容大出手,才合上了那一扇门。 池春临谢过了他。 土神活动下筋骨,嘴里还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的草,笑眯眯地说:“喊你们的人撤一下呗,我和那家伙聊聊。” 一位东海派长老刚刚皱起眉头,池春临就答应了。 他一挥手,让东海派的人撤了。 容大又走到那群不知疲惫唱祭歌的人面前,“嘿,歇歇,你们去休息一下,我和你们渡渡神女单独聊一下呗。” 年迈的祭祀狐疑地看着他,直到那名面容坚毅的首领皱着眉头喊撤,他们才不甘不愿的离开。 容大拍了拍首领的肩头,“谢了,小伙。” 渡江族的首领看着他,忽然问道:“您真的是神吗?” 容大拍了拍胸口,笑得露出一口白牙,“货真价实。” 他又看着那条已经结冰,名为渡江的河流。 嘴唇嗫嚅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什么。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容大随意坐在河边,拿了桌上的供果咬了一口。 他敲敲冰面喊道:“渡渡,渡渡,出来一下,你容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