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阴冷潮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霉味。张赟蜷缩在角落里，曾经华贵的衣袍如今沾满污秽。

往日里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乱糟糟地披散着。他双手抱着膝盖，瑟瑟发抖，恐惧像毒蛇般缠绕着他的心脏。

“陛下……陛下饶命啊……”他嘴里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绝望。昔日的荣华富贵仿佛一场镜花水月，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张赟被关进天牢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最后传到了张府。

“什么？！你说什么？！”张阁老夫郎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碎片四溅，茶水浸湿了她、他的裙摆，但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妻主，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张阁老夫郎紧紧抓住张阁老的衣袖，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张阁老虽然年迈，但依旧老当益壮，她稳稳地扶夫郎，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慌什么！我们这就进宫面圣！”

“对！对！面圣！陛下一定会看在咱们张家世代忠良的份上，饶了赟儿的！”

张阁老夫郎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附和道。

夫妻二人不敢耽搁，立刻备下厚礼，匆匆忙忙地进宫求见楚雅萱。

“陛下，老臣有罪啊！”张阁老一见到楚雅萱，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张阁老哭诉道：“陛下，求您看在老臣为大楚兢兢业业几十年的份上，饶了赟儿这一次吧！他只是一时糊涂啊！”

楚雅萱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的二人，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她将手中的卷宗扔到二人面前。

楚雅萱语气冰冷地说道：“你们自己看看，他做的好事！”

张阁老战战兢兢地打开卷宗，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竟是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张阁老夫郎见状，连忙接过卷宗，当她看到卷宗上所记载的那些罪行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谋害先皇后，残害皇嗣……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这……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张阁老夫郎还想垂死挣扎，却被楚雅萱冷冷地打断了。

“误会？人证物证俱在。朕念你们张家世代功勋，才对他百般包容，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张阁老深知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他颤巍巍地磕了一个头，心里对儿子失望透顶了。

张阁老说道：“陛下，老臣知道，赟儿犯下滔天大罪。求陛下看在老臣多年为国效力的份上，饶他一命吧！”

“老臣愿意辞官归故里，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只求陛下能够网开一面，给赟儿一条活路！”

张阁老说着，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鲜血顿时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张阁老夫郎见状，也跟着哭喊道：“陛下，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楚雅萱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二人，心中五味杂陈。她何尝不知道张家对大楚的贡献？她也明白父母对子女的爱护之心。

可是，张赟犯下的罪行实在是太过恶劣，如果就这样轻易地饶了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江宇和那些无辜的皇嗣

楚雅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张阁老，你应该知道，谋害先皇后和皇嗣，是何等大罪！你以为，凭你张家几代的功勋，就能抵消他的罪孽吗？！”

张阁老身子一颤，他知道楚雅萱说的是事实。张赟犯下的罪孽，足以让张家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张阁老老泪纵横，颤声道：“老臣不敢奢求陛下的原谅！老臣愿意以死谢罪！”

说罢，张阁老便要朝那冰冷坚硬的汉白玉柱撞去。

“妻主！”张阁夫郎见状，惊呼一声，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紧紧抱住张阁老，这才堪堪阻止了这场悲剧。

“妻主，你冷静点！你要是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啊！”张阁老夫郎哭得梨花带雨，泣不成声。

“罢了，看在你们二老为大楚操劳了半辈子的份上，朕便饶了张赟一条命。”楚雅萱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心软了。

“谢陛下！谢陛下！”张阁老和张阁老夫人闻言，顿时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谢恩。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楚雅萱冷冷地说道，“你们张家从此退出朝堂，张家女儿永世不得为官。”

张阁老夫郎一听楚雅萱这话，连忙说道：“陛下，我这就带着这个逆子离开京城，再也不踏入京城半步！”

“陛下，老臣也这就告老还乡，从此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张阁老说着，对着楚雅萱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张阁老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大殿的金砖上，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悲痛和绝望。

张赟秘密跟着张阁老和夫郎一起回了家，此刻的张赟狼狈不堪。张赟还以为陛下没有杀他是因为爱他，心里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