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乐安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原因还在于前几日来抱月小馆,他拿了果酱递给孙琦后就离开,导致他的那群兄弟们两手空空地归来。
现在,他在那群狐朋狗友中的信任度火速下降,他们去抢东西的时候也不叫他。
单人作案风险太高,严乐安实在没辙,就来找阿玫了。
他还记得,那日阿玫同他说,她这里有很多果酱。
为了不影响小馆的生意,他特意选在快关门的时候进来的,阿玫瞧见他时有些惊讶,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会来。
正巧还剩三份果蜜饼子,她将其中一份递给严乐安,剩的那两份留给顾公子和丛铁义。
严乐安毫不客气,坐下就开吃,他又跟阿玫要了一罐果酱,全部吃完后才觉得肚子里有了点东西,不至于饿得发慌了。
“徐掌柜,我也不白吃你的,需要我做什么?”严乐安那日来的时候就猜到了,阿玫绝对有求于他。
正巧,顾公子从门外进来了,阿玫见状只笑了一下,道:“我能要你做什么?下次别再来砸我的生意就谢天谢地了。”
严乐安看了一眼大步走来的男子,此刻已接近冬时,他穿得有些厚,右手拿了一卷书,看上去是个儒雅的读书人,所以他一时半会没想到这就是别人口中的顾公子,还以为是一个普通的食客。
外头有些冷,严乐安打算在小馆里再暖一会儿,就没走,目光继续跟着那个读书人。
读书人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离得近了,严乐安才看清他眉尾下方的一点痣,痣的颜色有些淡,只有认真看才能看见。
他将书卷放在桌上,阿玫将果蜜饼子端给他后,他就安静地吃了起来。
严乐安敏锐地注意到小馆比方才安静了一些。
又在小馆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外头的天彻底擦黑,严乐安起身准备离开,丛铁义却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了。
他背着书箧,身上萦绕着一圈寒气,踩着月色进了小馆里。
看到严乐安时,他顿了一下,紧跟着挪开目光,朝着阿玫走去。
阿玫注意到了两人目光的短暂汇聚,幸好戚三娘不在此处,否则今晚又是一阵鸡犬不宁。
从丛宽离去后,戚三娘的情绪就有些不稳定,阿玫挺担心,又找不出格外的时间去陪她,只能多给她安排点活,让她没心思去想难过的事情。
严乐安终于走了,小馆又开了一阵窗,等到那股酸臭味彻底散去,她才拉紧门窗,将寒气隔绝在外。
丛铁义端着阿玫给他准备好的果蜜饼子,正要回后院吃,却见顾羡对他招手。
他只好端着饼子,坐在了顾羡对面。
阿玫收拾桌椅时,听到顾公子对丛铁义提起了来年的院试,丛铁义有些茫然,显然还没做好参加院试的准备。
顾羡淡道:“试一试。”
丛铁义放下了筷子,有些吃不下去了。
顾羡将桌上的书卷递给他,“来年的院试若是通过,我顾羡会负责你日后读书所有的修金,外加衣食住行的花费。”
丛铁义的心痒了,他不自觉地接过书卷,问道:“这是什么?”
顾羡轻咳一声,“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闲来无事时随手写的注解,你若是遇到困难,可参考一二。”
丛铁义怀疑地看向他,顾家不是商贾之家吗?顾公子怎么还懂得科考?
但教养没有让他表露出心底的想法,谢过后他匆匆吃了几口饭,打算回到屋子里再看看这个书卷。
……
年关将至,气温越来越低,此刻田中已经没什么可忙活的了,街上闲逛的人多了起来。
自从徐裕抢走了小鱼干的生意,抱月小馆就有些萎靡不振,却偏偏在拦星酒馆开起来后,抱月又凭借果蜜饼子再次成为了澄县的大热门。
鱼皮和鱼骨在果蜜饼子的衬托下已经销声匿迹了,正巧天气越来越冷,阿玫决定先撤了这两样,上一些热乎的食物。
她在和吉祥酒楼的伙计周旋时,陈伯带着一车酒停在了小馆前面。
阿玫见这些伙计实在是不松口,只好用五包果蜜饼子堵住了他们的嘴,又额外拿了两包送给吉祥酒楼的掌柜,此事才算完。
陈在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哼哼唧唧道:“那些鱼皮鱼骨本就是要扔掉的东西,咱们不要了他们也没损失,为何要送果蜜饼子给他们?”
“要我说还是打一顿为好。”陈在总结道。
陈伯听到了,笑道:“他们讨来的那些果蜜饼子,是为了弥补鱼皮鱼骨的‘损失’吗?”
陈在挠挠头,“不是吗?”
阿玫抱起一小坛子酒进了店里,出来时听见他们的对话,道:“我用免费的鱼皮鱼骨赚了些钱,他们却什么都没得到,还要定期来我这跑腿。”
“鱼皮鱼骨是不值钱的,值钱的是他们的跑腿费。”
“那些果蜜饼子就充当跑腿费了,得了人情还不亏,一举两得。”
陈在听得云里雾里,他想了半天没搞明白,干脆不想了,和陈伯带来的小厮一起去搬酒。
也正是因为阿玫这里的销量好,陈伯的酒肆才不至于倒闭。
等所有的酒都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