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祝嫂要给我做大媒吗?”江铠刚刚坐下来,高少波就问。
江铠也乐了:“你还挺聪明。”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高少波一边说,一边拿了一把烤串递给了江铠,“你那拉郎配的故事,言犹在耳。再结合祝嫂时不时看向我的眼神,这谜题简直一点儿难度都没有。况且——”
高少波顿了一下,勾了勾唇角:
“铠哥你忘了吗,在咱们重案组,我的听力可是出了名的好。”
江铠心里莫名地咯噔响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从高少波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苦涩。
江铠的胸中瞬间泛起了隐隐的凄凉况味,想了想,最后还是没多说。
倒是高少波自己打开了话匣子,又主动问了他一个问题:
“铠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顾屿凌的呢?”
什么时候爱上的呢?
江铠的脑子里忽然闪过第一次在现场看到顾屿凌时的样子,面对焦尸,她冷静得异乎寻常。
想起在天台时,她拒绝自己趋吉避凶的提议,执意要跟他一起想办法抓捕郑晓东。
那天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在她身后拉开一个斜斜的影子。那场景美得像一幅画,定格在江铠的脑海里。
他很笃定,到一百岁的时候,即使自己视线模糊,发白齿摇,这幅画也依然会清晰得如同昨日。
那时候,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和这个女孩会如此亲密。
“我还真是想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节点,好像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吧。”江铠笑着摇头,脸上的表情是压抑不住的幸福和甜蜜。
可能爱情就是这样吧。
如果能条分缕析,时间节点无比清晰,因果逻辑严丝合缝,也就不是爱情了吧。
高少波仿佛对他的回答并不在意,他拿起一张薄饼,摊开放在左手里,将烤串上的肉块撸到饼上,然后又往里面加了鸡蛋皮、黄瓜丝,仔仔细细地卷起来,卷好之后却放到了一边。
“铠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上小柔吗?”
“为什么?”
高少波顿了一下:
“其实,在小柔之前,我曾经有过一个心仪的女孩。我们两个从小学就是同学,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少男少女之间,到了青春期,其实总会有一些朦朦胧胧的情愫,说是爱,肯定有点儿过了,应该就是好感吧。这种好感,要是往前推推,就可以发展成喜欢,要是往后拉拉,也就止步于此了。
可能那个时候情窦初开吧,两个人都比较腼腆,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后来,我考上警校,当了刑警。她学的是城市规划,毕业后到我们家乡的设计院工作了。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轨迹,之前的那点儿暧昧自然也就搁置下来了。
直到有一次,我回老家,我们两个居然在饭店偶遇了,自然而然地,就又开始了联系,聊天越来越密,有一天,她含蓄地向我表达了她的心意。”
“那时候,你刚来咱们重案组不久吧。”江铠内心了然。
他清楚地记得那段时间,高少波经常看着手机傻笑,脸还时不时地红一下。有时候兴奋起来,在走廊里还要吹几声口哨。他和孟明开玩笑说,这小子肯定是在撩妹,看他那一副风骚的模样。
高少波笑了:
“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很低调了呢,没想到还是被你们看出来了,群众的眼睛果真是雪亮啊!”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
“那个姑娘是个很腼腆,很含蓄的人,这样的姑娘,喜欢你是不会直接说出来的,她只会用各种暗示,话里有话的方式,希望你能明白。”
“所以,你是装傻不接话茬,还是直接拒绝了?”江铠问。
高少波想了想: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我有回应,但说得也很隐晦。我对她说,我的工作性质,难免会让自己身处险境,所以短时期内,不想考虑个人问题,免得害了别人。”
“她说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说。后来听她朋友说,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了。铠哥——”
高少波定定地看着江铠,问道:
“你觉得,我当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江铠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了几秒钟之后,说:
“求仁得仁,如释重负?”
说完,他皱皱眉,代入一下,似乎觉得不对劲。
果然,高少波摇头:“我也以为会是如释重负,毕竟这结果正是我想要的。没想到,我反而更郁闷了,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失落。”
江铠心领神会,他刚刚觉得不对劲的地方正在于此。
高少波笑:
“这大概就是男人的心理吧。虽然自己想的很清楚,为了不拖累她而拒绝这段感情,但是,当她真的就这样转身离开的时候,心里又不是滋味。我想,大概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她坚持和争取一下的。后来——”
高少波顿了顿:“我在警局门口遇到了小柔。”
他的唇角弯起一抹温柔的弧线: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姑娘。阳光、自信、活泼、开朗,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