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厌也累了,白天紧绷着神经,入夜又卖了力气,临近天亮才睡,这一觉他也睡的很沉。
他和夏妗不常在家里吃饭,阿姨在反倒是束缚,所以昨天下午他就给阿姨放假了,需要她做饭打扫时会通知她过来 ,没收到通知,就不必过来。
卧室的窗帘,遮阳效果极好。
外面已是日头高照,里面还暗如深夜。
夏妗的头枕着司厌一侧的胳膊,腰上搭着他的手臂。
亲密极了的睡姿,却极度让人安心。
连带着,梦境都是温暖的。
同一时间,别墅楼下,停下一辆黑色林肯,司机下车后拉开后车的门,一双黑色高跟鞋映入眼帘,司母从车里下来,紧接着是司父。
“也不知道阿厌住不住在这儿。”
司母随口道。
司父说,“管他的,说好了咱们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儿子都不要了?”司母说,“既然来了纽城,阿厌又在,肯定是要见一见的,这个点他应该在公司忙,不烦他,晚上让他请客吃饭。”
司父不开心,吃味的样子,“就说第一站别来纽城,我这烛光晚餐得等到什么时候,你就只在意你儿子。”
“哪有。”司母挽住司父的手臂,“好了,答应你,下一站一定有烛光晚餐好不好?”
司父勉为其难接受,“记得说话算话。”
两人边说边往别墅去。
司厌读书的时候,司母想他了,偶尔会来纽城,所以别墅院门和大门的钥匙她都有。
一路开门进客厅,司母看到茶几上放着的水杯和昨晚被司厌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说,“看来阿厌住在这儿,就是这水杯怎么有两个?”
司母随手拿起水杯,接着很专注的将其中一只在手心转了一圈,面色凝重起来,“怎么有口红印?”
“我看看。”司父凑过来看,还真是。
看着眉心紧锁的妻子,司父道,“阿厌在M国读书这么多年,朋友多同学也多,这小子随我,招女孩子喜欢,可能是哪个追求者追到家里喝了口茶,不过,你放心。”
司父拍拍司母的肩,“洁身自好这点,他也随我。”
司母原本绷着的心弦,被司父三言两语卸下。
也是。
自己儿子自己知道,他要真是个贪女色的她还不着急了,现在反倒担心,怕他那方面有问题。
洁身自好是好,但他太洁了。
司父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没有一个晚上是肯自己睡的,折腾她折腾的毫无节制。
这儿子。
是怎么忍的。
把杯子放回桌上,司母道,“我上去看看,家里连个阿姨也不请,还不知道得有多乱。”
高跟鞋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楼梯,卧室里,夏妗皱了皱眉,在司厌怀里动了一下,司厌侧身随着她睡姿的变化,从后搂住她。
两人都没醒,迷迷糊糊的状态。
司母的手落在门把上,‘咯吱’的开门声,让原本闭着眼的司厌倏然睁开了眼,同一时间,司母看着被堂而皇之扔在卧室单人椅上的女士内衣,和凌乱的主卧床,气血上涌,大叫一声,“司厌!”
夏妗被声音惊醒,下意识的朝门口看过去,还未彻底转过脸,被子从头顶盖住她。
司母冲过来,抬手就要掀被子,司厌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拦下。
“放开!”司母用力挣了一下 ,没挣脱,瞪着司厌,“你以为你能拦的住?我倒要看看,是哪来的女人,睡到了你的床上。”
司厌沉声,提醒,“这不是您该管的事。”
“你是我儿子,什么事是我不该管的?”司母气的呼吸不畅,“这就是你说的出差,说的忙工作?我给你介绍的女人你不要,你跑来M国乱搞,我真以为你洁身自好,你就是这么糊弄我的?”
“你放手,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本事。”
司母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
彻底清醒过来的夏妗,躲在被子下,拽着被角,紧张的手心都冒汗。
她很清楚。
司母一旦发现是她,绝不会轻饶了她。
司厌也很清楚。
夏妗现在有多害怕。
他昨晚才让她点头,母亲今天就闹上门来了,他这运气——
呵,糟透了。
黑眸眯了眯,不敢多给司母一丁半点当着夏妗面发挥的机会。
司厌在司母怒不可遏的声音里,干脆利落的拦腰扛离。
顺手关上卧室门前,他停顿一秒。
对躲在被子里的夏妗说,“反锁。”
门被关上的下一秒,夏妗跳下床去,咔哒,扭动锁芯,房门被成功反锁。
她那颗被吊在嗓子眼里的心脏,终于重归原位。
夏妗裹着身上的被子,靠着门,缓缓蹲下,闭着眼吐气。
太惊险了。
她差点就暴露了。
不知道司厌会怎么跟司母说,能不能打消司母上来找她算账的念头。
夏妗能隐隐听到司母的声音,很凶很急躁,但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距离太远。
她也不敢走出卧室去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