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容时,眼中也带了些震惊。
这么一看,跟前的人,不正是年少的的常容嘛?
若说微服回京,那便是元武二十二年,常容十六岁,因皇上身体欠安,被紧急召唤回京。
“请问,”凤子倾对转身欲走的人问道,“请问今年是何时?”
被张侍卫牵着手的常容停下脚步,转而看向他,微蹙了下眉宇,但仍旧答道,“现下是元武二十二年,六月。”
元武二十二年。
元武二十二年!
凤子倾满脸震惊,随即笑开。他竟然回到了五年前,再次遇到了他的恩人,常容!
待他从欢喜之情抽离出思绪,发现跟前的常容已经走远。随即,欢欣鼓舞地跟了上去。
重生一世,凤子倾什么都不用想,便决定了,这辈子肯定死缠着常容。恩要报,还得报一辈子。
这趟前来接常容回京的,共有十二名侍卫,以张侍卫为首。
前头,凤子倾的视线都落在常容身上,倒是没注意这人。后来仔细一瞧,便能认出,这人是张进卫,从二品御前带刀侍卫长。
凤子倾心知肚明,张进卫是韦太后的人。
想必这趟前来,也是受太后之命保护常容来的。
凤子倾跟在他们身后,从林中小路往外走。
等到了正道上,发现那儿有辆马车等候着,周边有十来个身着常服的男子。
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来保护常容的。
张侍卫带着常容到了马车边,欲伸手扶他上车,常容摆摆手表示不需要,自己轻巧一跃身,跳到了马车上。
三皇子好身手,张侍卫十分赞赏,但他是个朽木疙瘩,太后吩咐过“寸步不离地保护皇子回京”,他把那句话撕成了碎片,嚼烂在了肚子里,坚持不懈地执行。
因而还想伸手扶常容进马车里面,却被常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常容在青林派呆惯了,什么事儿都能自己做,压根不习惯别人伺候。
他们后头的凤子倾正要跟上常容,却被一旁的侍卫拦住,“去去去,乞讨去别处!”
凤子倾同十六岁的常容一般高,虽然长得瘦了些,但侍卫并未将其当做弱小,伸手一推用足了力气,愣是把凤子倾推倒在地上。
“哎哟喂!哎哟——”
凤子倾倒在地上不说,还故意顺势往后仰,奋力摔了个大大的狗吃死。
随即,他抓住自己的手臂,嚎啕哀叫,“你怎么、怎么打人呢!哎哟,我的手呀——断了断了!肯定断了!疼死我了!”
那侍卫虽然没有省力,但也不至于把人一推便折了手,听他这般血口喷人,气怒道:“你个叫花子,想讹钱呢!”
“哎哟喂,你打人了还血口喷人啊。我哪里讹你了,你没推我,我能摔了?还能摔断了骨头?哎呀,你们人多欺负我一小孩儿啊!”
侍卫气愤之极,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却听他嚎叫得更是大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
常容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走过来问侍卫,“怎么回事?”
见是三皇子,那侍卫不敢再叫嚣,一本正经地回答:“回少爷,这人从坡上冲下来,就要往马车走,我顺手拦住了他,不过轻轻一推,这人自个儿往后摔在地上,还想着撒泼讹诈!”
“你你你!”
凤子倾也跟着叫起来,还要装成懵懂无知小少年,结结巴巴的。
“你胡说!分明是你推得我!所有人都看见了。你们仗着自己人多,反将屎盆子扣我头上!哎哟喂啊!我的手!疼死了——”
凤子倾屁股往前挪了两步,一下子抱住了常容的脚。
“我的手啊,疼死我了,肯定是断了!这位少爷,我看你是好人呀,你可不能和这个狗杂种同流合污啊!”
侍卫听言怒道:“你叫谁狗杂种!你再乱说,我打断你的腿!”
“啊呜呜呜!”
凤子倾又开始装哭,哭得震天动地的,还使劲扯着常容的腿,把没半点泪水的脸往上蹭。
“少爷呀,你看看你的人啊,把我的手折了不算,还要打断我的腿呀!可怜我跟着父亲出门行商,不幸走丢,一路乞讨回京,却遇上这等坏人啊!我爹怕是再见不到我了。哎哟喂,我的爹啊,你儿子今日就要被人活活打死在这荒郊野外了!”
凤子倾这等耍泼的功夫好歹也用了几十年了,从小他师兄凤鸢就拿他没辙,更别说这小小的侍卫。
他这么哭天喊地了老半天,常容不得不劝慰着,还蹲下身先是帮他擦了擦脸,而后又伸手欲帮他查看伤势。
常容抓着凤子倾那受伤的手,慢慢往上摸,摸了一处便问:“这儿可疼?”
凤子倾二话不说,开始装,“哎呀呀呀,疼疼疼!”
“这儿也疼?”
“疼疼疼!哎哟,你轻点!轻点呀!”
“这儿呢?”
“啊啊啊!别碰别碰,疼死我了!你看我这眼泪都给疼出来了!”
如此,常容总算也明白了,这就是只泼猴,海天海地地闹腾着,誓不罢休。
他只能和张侍卫使了眼色,“先把他扶上车,带到下一城中,寻个大夫好好看看。”
让这等刁民和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