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澜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眼神微微有些冷。
秦舒窈拽着陈启澜往外走。
“咱们一起去耿家再看看情况,不管之前有什么误会,耿家毕竟尽心尽力照顾了虎子兄妹这么久!”
到了耿家门口,就听到耿飒在骂人。
“高锦粱你放开我!王八蛋你疯了……”
秦舒窈推门走进去,只见耿飒被高锦粱摁在墙上,衣服都撕开了大半。
看到秦舒窈进来,高锦粱非但没有停下动作,反而用让人作呕的眼神,死死盯着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的女人,仿佛将耿飒想象成了她。
秦舒窈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扭头躲避,可四下环顾没看到拖拉机和雷淑慧,她的心沉了沉。
“耿飒,你妈妈……”
耿飒满脸泪水,她扭头看着秦舒窈。
“救我!”
秦舒窈大喊一声“启澜”,只见原本站在门口的陈启澜奔了进来,一脚踹在高锦粱嘴上。
几乎是同时,秦舒窈奔过去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耿飒颤抖的身躯。
“你踏马私闯民宅?你踏马打我?我要到你们部队告你!”
高锦粱满嘴的血,张口一说话,两颗牙掉在地上,混合着血水好不狼狈。
“耿飒,你妈妈呢?”
不理会疯狗似的高锦粱,秦舒窈急声问道。
只见耿飒嘶声答道:“她情绪异常激动,非要去县城,我想拦她,可高锦粱这混账……”
正好外面传来军车轰隆隆的声音,陈启澜奔出去,是八连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老八,快,去县城!”
陈启澜拦住军车大声喊道。
秦舒窈和耿飒也追了出来,一起爬上了军车。
八连长胡江南大概了解事情经过,觉得陈启澜有点大惊小怪。
“嗐,人家可是省里的拖拉机能手,就算情绪激动点,也不至于出事,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吩咐司机加快速度,看看能不能追上雷淑慧。
耿飒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身上穿着秦舒窈的衣服,而秦舒窈则披着陈启澜的军装,两个女人都没说话,却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去县城的路不算太好,要翻过一条沟壑,有将近三公里的急转弯和大坡路。
军车拐过一道弯,只见路边半人高的蒿草像是被什么碾压过,乱七八糟倒了一地,而崖边的酸枣树上,挂着一截桃红的绸缎。
耿飒尖叫一声。
那绸缎是昨天她结婚时绑在拖拉机上的,因为大红布不够用,她就找了一截桃红布凑数图个喜庆。
军车停下来,车里几十号人乌泱泱奔到路边勘察情况。
“哎,看到了!”
有人喊道:“沟渠里果然有拖拉机!”
听到这话,耿飒眼前一阵发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快,拿家伙救人!”
胡江南一声令下,官兵们有条不紊开始行动,有拿绳子的,有拿铁锹锄头的,还有拿急救药包的……
秦舒窈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陪在耿飒身边等待消息。
生死面前,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当初就说高锦粱是个心怀鬼胎的东西,我妈却说我以貌取人,她……她就是不甘心!”
耿飒语无伦次。
“陈启澜死活不肯娶我,她心里赌气,就想找个更好的男人,让陈启澜悔青肠子,但怎么可能呢?”
……
可说这些早已没用了,如果命运不肯放过雷淑慧,她的结局依然是死!
不知过了多久,从沟渠下面传来嚷嚷声。
“快!赶紧救人!还有气呢!”
听到这话,耿飒猛然站起身来往沟渠底部狂奔。
摔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等抵达沟渠看到奄奄一息的母亲时,耿飒也被摔到满脸血渍。
雷淑慧的意识很清醒。
她看着女儿,又看着陪在她身边的秦舒窈,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只是流下两行清泪。
很快,雷淑慧被送到县城医院抢救,好在没有致命的伤,很快就脱离的危险。
“老太太是真命大呐,坠崖时挂在了一棵柏树上,这才捡回一条命,要是直接落地,那……”
胡江南唏嘘道,也是一阵阵后怕。
拖拉机都被摔得七分八裂,更别说血肉之躯了。
“而且咱们赶到的时机也刚刚好,要是耽搁了时间,老太太怕是也活不了,她是这样倒挂在树上的……”
胡江南比划着雷淑慧当时的危急情况,听得秦舒窈忍不住打颤。
说着,胡江南望向陈启澜。
“老七,你这……神机妙算啊,就这么救了一条命!”
“三条!是三条!”
耿飒嘶声说道:“如果不是你们非要带走虎子和小娇,今天遇险的就不止我妈一个,还有他们兄妹!”
想想那种场面,耿飒像是坠入了冰窟里,从脚底心凉到天灵盖。
秦舒窈欲言又止,最终在陈启澜的眼神阻止下,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里人多眼杂,耿飒母女又在乎面子,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