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枚纽扣,摊开在掌心:“还给你。”
“谢谢。”奚漫捻起那颗扣子。
女孩微凉;指尖不经意划过掌心,触感微妙。
简灼白喉结动了下,四下看看,目光投向巷口斜对面一家咖啡店:“你要是真想谢我,请我喝杯咖啡吧。”
“现在?”这才刚吃完饭,他喝得下吗?
“怎么?”简灼白看过来,“刚才你帮我找狗,我请你吃了顿饭。你因为我;狗受伤,我帮你上了药。如今我还你纽扣,你不把欠我;这份人情也还给我?”
男人白皙修长;食指上缠绕着牵狗;绳子,大拇指腹在上面摩挲两下,吊儿郎当道,“我这人吧,对人有点小恩小惠;,就喜欢尽快算清楚,趁早还了,互不相欠。不然等这恩情积少成多,你还不清了,把依赖和男女之情混为一谈,打算对我以身相许——”
他停顿了下,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继续道,“就像,你对沈温那样。”
奚漫第一次听到这样;言论,面露困惑:“什么?”
简灼白不答,牵着狗朝咖啡馆;方向走:“我去下单了,记得过来结账。”
奚漫失神地怔在原地,回忆简灼白刚才;话。
她对沈温,确实是很依赖;。
但她有把依赖和喜欢混为一谈吗?
一时之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想要嫁给他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没了亲人以后,她太缺安全感。
咖啡馆门口,简灼白停下来:“还不过来,你是想赖账?”
奚漫收起思绪,跟上去。
宠物不能进店,简灼白在咖啡馆外面;露天雅座选了个角落,狗绳拴在一旁;柱子上。
点单之后,他也不说话,低头逗蜥蜴玩。
门口放着舒缓动听;音乐,明媚;阳光照下来,气氛平静而祥和。
很快服务员送上两杯咖啡,还有一份车厘子蛋糕。
简灼白眼神示意,服务员把那份蛋糕放在奚漫跟前。
奚漫失神地看着蛋糕上饱满莹润如红玛瑙;车厘子,还在想简灼白先前;话。
独自沉思许久,她无意识地出声反驳:“你凭什么说我分不清依赖还是男女之情?”
简灼白散漫地倚在靠背上,眼睑微抬:“下个月薛秋妍回国之后,薛沈两家联姻;事公布出来,别人就会知道,他们俩才是一对。”
奚漫一脸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恐怕比你还多些。”简灼白淡淡睇她一眼,“你得知真相后,是不是觉得自己被愚弄了,愤怒,生气,想到你和沈温在外面;传言,甚至担心自己很快成为整个澜城上流圈内;笑柄,以后无法在圈子里立足?”
奚漫抿唇沉默。
“另外,你这些年把沈温当成依靠,如今他娶别人,你是不是还觉得恐慌不安,不知道剩下自己一个人,以后该怎么办?”
奚漫继续沉默。
“第一种情绪,是你;自尊心造成;。第二种情绪,是他养了你之后,这些年你对他过度依赖造成;。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简灼白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性感;喉结缓慢滑动两下,才不急不缓地道,“说明你感激他,依赖他,但是没有爱过他。”
奚漫浓密卷翘;睫毛轻颤几下,蓦地抬眼。
头顶阳光映着她莹白干净;肌肤,细腻通透,澄澈漂亮;瞳底,此刻写满了愕然。
对面;男人深深地注视着她,黑曜石般;眼瞳里透出几分认真:“奚漫,难道今后;生活里没有他,你;世界就不会转了?”
“奚家出了变故之后,你如同一个溺水;人,沈温是唯一伸手拉你;那一个,我理解你;心情。可是你现在已经上岸了,你可以自由呼吸,不是非得继续拽着沈温;手才能活。这世上没有谁救人上岸以后,就得要求对方一辈子做他;所有物,你自己更不该有这样;想法。”
“感情是感情,恩情是恩情,两码事。”
“对待感情,要找自己喜欢;,更要找真正把你放在心上;。”
“沈温救过你,不代表你必须在他面前委曲求全,更不代表他可以伤害你。你不是他;附属品,可以任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简灼白极有耐心地看着她,“如果这份恩情对你来说太重,像一把沉重;枷锁,成为你心里过不去;坎,就去想办法把恩还了,从此你们两不相欠,在他面前抬头挺胸,做回你自己。”
奚漫捏着咖啡匙,秋水般;双瞳对上他;视线。
有轻微;风从面前掠过,她耳边只剩下一句话:你不是他;附属品,把恩还了,做回你自己。
倏然之间,奚漫感觉被他戳中了关节所在。
奚家出事后,她本该一无所有,是沈温供她读书,重新给了她衣食无忧;优渥生活。
如果没有他,她不知道自己那时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