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大力阻止,成为她离京最大的绊脚石,所以她得等所有准备都做好,到了真要启程的时候再和崔玄说不迟。
不知道是不是崔玄的错觉,他觉得皇帝今天对他尤其和颜悦色,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不管他说什么,皇帝都是回答他:“啊对对对,就按崔阁老说的去做吧。”
崔玄:“……”他总觉得不对劲。
苏彧对上他怀疑的眼神,无辜地问:“朕在崔阁老心里是一个胡闹的人吗?”
她侧着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他竖起两个大拇指:“只能说崔阁老太过出类拔萃,将事情做到了朕的心坎上,朕除了夸崔阁老做得对,就只能夸崔阁老做得好了。”
崔玄不为所动,并皱起眉头:“陛下身为天子怎么可以向臣行敬礼?”
苏彧“啊”了一声,见崔玄伸出大拇指,她连忙解释:“朕竖大拇指是夸赞的意思。”
“陛下,这般伸出大拇指是晚辈向长辈、位低者向位高者行敬礼之意,日后还需谨慎。”崔玄冷着一张脸,“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总还是要知道些礼仪的,既然谢舍人不肯教,那臣便每日卯时进宫,在早朝之前,教陛下一个时辰,陛下觉得如何?”
苏彧:“……”不如何,你猜我为什么要把早朝时间改了?再说帝师那是谢以观的头衔,不要乱偷家。
崔玄看过来,苏彧对上他清冽的丹凤眼,决定为了自己的离京大计麻痹一下崔玄,忍痛开口:“卯时太早了,最多辰时,再早朕绝对不会答应的!”
崔玄:“……”皇帝这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真是和族中那些纨绔活脱脱一个样。
他忍不住勾了一下唇角:“那臣便辰时来。”
苏彧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行简笑起来看着就年轻了,应该多笑笑才是。”
崔玄浑身一僵,当即敛起微弱的笑意,丹凤眼冷冷上挑,“陛下看错了。”
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从皇宫里出来,崔玄在政事堂一直忙到酉时才回府。
郑夫人几乎是一刻都不愿意再多等,就找过来。
崔玄却是老僧入定的淡然,叫人将郑夫人拦在门外。
门口的侍从十分为难地说:“老夫人还请再等等,郎主正在沐浴更衣。”
郑夫人不算老,但是谁叫崔玄早早成了崔家家主,她也只能被叫做“老夫人”了,这些倒不是她在意的点,她是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的这个儿子回府第一件事依旧是沐浴更衣!
崔玄沐浴很是讲究,待他换好衣服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郑夫人的脸色不大好看。
崔玄也不大在意,对郑夫人冷淡而客气地说:“母亲有什么事要同我说,若是郑家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郑夫人怒地拍了一下案几:“那是你舅家,你便当真如此狠毒?!”
崔玄坐在那里不为所动:“郑家已经散了,郑家未曾作奸犯科的,我可以安排他们出路,但是崔家不会供着他们。”
“你舅舅是被谁逼死的?”郑夫人一下子红了眼睛,掉了两滴眼泪,“卢家吞了郑家那么多东西,你就不能替郑家要回来?”
崔玄回了两个字:“不能。”
郑夫人从袖中拿出锦帕,极为优雅地擦掉了眼泪,“既然如此,郑家那些人是生是死,你也不必管。你如今已过弱冠,是时候该成亲了,由我做主为你到卢家提亲。”
崔玄嘲讽地冷笑了一下,他便知道郑夫人在知道郑家救不起来之后,会是这个态度,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大启已经历时百年,世家的历史要更加悠久,这么多年的沉淀赋予了世家女姣好的容貌与标准的仪姿,他的母亲郑夫人连擦眼泪也是极为优雅的,可是在这一副皮囊之下呢?
崔玄心底隐隐有些厌烦,“我的亲事就不由母亲费心了,母亲是打算回家庙礼佛,抑或去别庄修养?”
郑夫人难以置信地瞪向崔玄,她这个儿子在容貌上像极了她那个做了和尚的郎君,有一副迷惑人的好皮囊,但是做事却与他的父亲截然不同,他的父亲被她逼到出家,而他却逼着她如同出家一般去礼佛!
崔玄只一眼便能看懂郑夫人的心思,他凉薄地说:“毕竟我身上有母亲的血脉。”
郑夫人搜肠刮肚想说自己对崔玄是究竟怎样的好,试图用那点好来感化崔玄,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她也不为难自己,换了思路当即质问他:“我到底是你母亲!你是为了你养在外面的那个娈童才对付郑家、对付我,拒娶卢家女,是不是!”
崔玄一顿,脸色更冷了几分,驳斥着:“他不是娈童。我给母亲一天考虑的时间,若是母亲想不出来,那便由我来代母亲做决定。”
郑夫人对上崔玄坚定的目光,脸色灰白,她知道崔玄是铁了心要将她送走,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去家庙礼佛的!“我去别庄!”
在别庄,她还有机会回来!
“那母亲回去早做准备,等过两日休沐,我亲送母亲去别庄。”
崔玄将事情定下来之后,也不再理郑夫人,他将自己小的时候他祖父用来教他仪态的那套戒尺全都找出来。
第二天清晨,他寅时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