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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选择站着不动。

裴宝珍见她没有看向自己,也不敢靠得太近,十分低调地站在一旁。

尽管皇帝和裴家女之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亲密,但是皇帝将裴宝珍带回京城,对于官员们来说就已经是一个信号了。

三位宰相,卢政翰脸上笑呵呵,姚非名木着一张脸,崔玄还是他的那张冷脸,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从面上是看不太出来。

苏彧亦是笑容和煦,一碗水端平地慰问了三位宰相,意思意思地询问了几句这两个月的京城情况——

此前崔玄已经将这两个月京城中重要之事都同她说过,但是她只当自己不知道。

卢政翰和姚非名也不确定皇帝知不知道,挑着重要的事情说了几句,卢政翰说完,还问了一句崔玄,他多少有些怀疑崔玄私下和皇帝有消息互通。

不过崔玄自始至终一个表情,那就是没有表情。

一直到皇帝入宫,百官散去,谢以观也准备回谢府,只是他的马车还没到谢府,就被人给拦住了。

谢以观倒是想绕开,偏偏对方的马车大,将整个巷口都给堵住了,他只能从马车上下来,朝着对方行了一礼:“崔阁老。”

崔玄在马车内传出一声:“还请谢舍人到马车中一聚。”

谢以观站在外面没有动,笑着说:“下官怕惹崔阁老不快。”

崔玄冷嘲着说:“谢舍人也不是第一次上我的马车了。”

谢以观微微叹了一口气,官大一级压死人,崔玄的官比他大,他也只能听命地上了崔玄的马车。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较之上次,马车内的垫子都焕然一新,就连案几都换了新的,原本摆茶具的地方换了汉白玉镶金丝棋盘,崔玄手执黑子,端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矜贵。

谢以观看了一眼棋局,却是黑子的死局。

崔玄淡淡看了他一眼,“谢舍人觉得我这棋子该下在何处?”

谢以观温和笑着,十分谦逊地说:“我棋艺不精,就不在崔阁老面前献丑了。”

崔玄反问:“是吗?”

他手中的黑子未曾犹豫,直接落下,死局瞬间扭转乾坤,他也直白地问向谢以观:“圣人将裴家女带回京之事,你为何不拦着?”

苏彧如今立在世家与文官集团之中,论起来,她提拔姚非名、重用谢以观,在他们这些世家的眼里,还觉得皇帝偏心文官多一些,如今却将裴宝珍这个河东裴氏之女带回京城,先不说世家怎么想,但那些向着苏彧的文官们难免会多想——

即便他们并没有过于亲密,即便裴宝珍是女道士,毕竟大启的贵女出家再还俗都是极为方便之事,本朝还有当了女道士又还俗做皇后的先例在,将来苏彧真要娶裴宝珍为后,也没有多少人能反对。

谢以观眼观鼻鼻观心,竟是被苏彧传染了几分外在的纯良,他愈发温和地笑着:“崔阁老太看得起我了,陛下要做的事,哪是我能拦得住的?”

何况他一直跟在苏彧身边,对于苏彧想怎么用裴宝珍多少有些了解,当然这些内里的弯弯绕绕他自是不会告诉崔玄。

崔玄冷冷地看向谢以观。

谢以观则是将两手一摊,把苏彧的动作学了个九成九,“崔阁老若是反对这件事,大可以直接去面圣,在这里为难下官做什么?”

崔玄磨了磨牙,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奸佞,脸色比谢以观上马车之前更冷了三分,“谢舍人可以走了。”

谢以观若有所思地再看了一眼棋局,才从崔家的马车上下来。

他回到谢府,拜见了难得在家的谢父谢母,稍稍讲了一下河东裴氏的事,与谢以欣定亲的裴家正是河东裴氏,不过裴十四比裴宝珍小上一辈,是她四兄长家的次子,只是在族中同辈排行十四,故而被称为裴十四。

谢以观稍稍一顿,还是向谢父说了自己的想法:“孩儿觉得,裴十四并非二娘的良配。”

其实,他这次在太原并没有与裴十四接触过,只是苏彧说裴十四不好,他便多少有些在意,趁着与父母谈论到裴家,便想趁机退了这门亲。

谢父却是极力反对,在他看来裴家已经是谢以欣能嫁的最好之人,他反过来怒斥谢以观:“如今是什么局势,你比我更清楚,你莫不是想将你妹妹送入宫中去?这个我是绝对反对的!你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旁的我都可以支持你,唯独你妹妹的婚事不可为了你的所图所谋拿去做文章!”

谢以观试图说服谢父:“我并没有送二娘去宫中的意思,只是裴十四……”

“我打算过了年便与裴家商议婚期,二娘的婚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谢父不耐地将他打发走,听不得他说半句反对这门亲事的话。

谢以观站在被谢父紧紧关起的房门外,沉下一张脸。

“长兄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谢以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见到谢以观满心欢喜地跑过来,却见他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

谢以观转身对上她,脸上已经换了和煦的神情,“没什么,我这两个月去了太原,又去了一趟朔州,带了不少东西给你,你且瞧瞧。”

明明她方才看到谢以观神色难看,兄长骗她!谢以欣张嘴想要继续问,谢以观硬是没给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