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同龄,只是他们都还未娶亲。”
尉迟乙的情况,谢以观听过一二,说是尉迟乙父兄死的时候,尉迟乙曾起誓,不灭逻娑断不会成亲,所以到了现在尉迟乙已经二十四了,依旧是孤家寡人一个,至于崔玄,崔家都是崔玄说了算,成不成亲自然也是崔玄说了,不过这位崔阁老身上的传闻可是多如牛毛,什么不行、什么龙阳之癖、什么是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崔玄最近的一个传闻还是跟他那位“表弟”的。
谢以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柳无时顺势为他斟酒,一双狐狸眼藏着期待,斟酌着用词,又问:“那苏大呢?我见她年岁不大,应是还未弱冠。”
谢以观弯了一下唇,喝了一晚上,柳无时到底还是问到苏彧身上了,他朝外看向黑漆漆的河面,轻笑着说:“确实未到弱冠,且因为家中缘故,想来他这几年都不会成亲的。”
大约是皇帝一直给他老谋深算的感觉,谢以观差点忘记了苏彧不过才十九,比他还小上两岁。
听到苏彧还没有婚配,柳无时不禁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还想知道苏彧和大启皇帝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这个问题他不能问谢以观。
“圣人今年的科举打算放在五月,且允了商人子弟参与科举,不知道柳郎君可有参加科举的意向?”谢以观问。
去年苏彧加了商税的税率,不过也颁布了圣旨商人子弟可以通过科举进入朝堂,所以各地的商人对于加税的事情反应不大,觉得这是子孙能进入官场的必要代价。
柳无时自小读书,学识不差,又加上走南闯北的眼界,纵然不能在进士科之中杀出重围,但应该也能在算科之中取得不俗的成绩。
柳无时其实并不想进入官场,这些年他走南闯北,比在京城里的人看得更清楚,大启迟早会土崩瓦解,江南才是安稳之地,所以他将柳家的重心移到了江南,暗地里还集合流民养了一支私兵。
本来按着柳无时的意思,待到那批铁器完工之后,他便从水路走,再将铁器运到江南,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程咬金,两批铁器和工匠都被皇帝给劫了。
柳无时又想到了当今的皇帝,他没有见过皇帝,却和这位皇帝打过几次交道,两次被劫不提也罢,剩下的一次是皇帝没有因为鬼市的事找柳家的麻烦,还有一次朔州的雪灾,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朔州雪灾皇帝亲自去赈灾了。
他沉默了一下,新帝看着似乎还有些手段,只是在他看来这些手段救不了大厦将倾的大启,他现在依旧属意去江南,带着苏彧去江南。
在江南,他能创下一片自己的天地,叫苏彧过上这天底下最好的日子——
这个前提得是苏彧能跟着他去江南,然而他现在连苏彧的面都见不上。
柳无时又想起了上元节那日好不容易见到苏彧,结果谢以观、崔玄、尉迟乙一个个都跑出来搅和,他甚至都没有单独和苏彧说上话……
一想到这,他看向谢以观的眼神都带了几分不善。
谢以观:“?”柳无时这是什么眼神,不会以为自己要和他抢皇帝吧?
谢以观又笑了笑,若真论起来,在苏彧面前,柳无时还真赢不了他。
柳无时收回眼神,说:“且会去试一试。”
他无意进入朝堂,但他既然想给苏彧一个自由身,总要先见到皇帝。
两个人又喝了两杯,就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的未时,船靠了岸。
谢以观与王墨换了一身正式的官服,朱红色的。
柳无时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自从正月十五那日,他们几个都穿红,唯有他一人穿石青显得格格不入后,他便将衣袍全换了大红大紫的颜色。
他们还站在甲板上未下船,就眼尖地看到了岸上的马车,灰扑扑的,毫无特色,也没有挂家族的标识,但是谢以观和柳无时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苏彧平日出行的马车!
坐在车夫位置上的少年郎除了尉迟佑还能是谁!
谢以观和柳无时迅速对视了一眼,唯有王墨还在状态外,不明白这两个人的腰杆为什么突然挺得比平日里还要直一些,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不成?
王墨朝着岸上看去,并没有看到什么贵人,然而船停下来之后,谢以观和柳无时两个人却是急急地从船上跑下去。
苏彧从马车中探出一个头来,便看到了谢以观和柳无时,两个人的额上都有薄薄一层汗,她狐疑地打量着他们,明明二月的天还带着几分寒冷,江边的寒风刮得她裹紧身上的大氅,完全不想下马车,怎么这两个人就出汗了呢?
谢以观笑着问:“表弟可是来接我的?”
正想开口的柳无时顿住,见苏彧点点头,他的心沉了一下,只是苏彧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很快就落在他身上,朝他笑着说:“顺便来见不已。”
柳无时自动就将那个“顺便”给忽略了,他的面颊稍稍红了一下,苏大果然心中也是有他的,他才刚从江南回来,她便来见他。
“不已是不是还要卸货?那我和表哥……”
生怕苏彧说自己先走,他不知道猴年马月还能再见到她,柳无时连忙摇头,“卸货这事交给郭三就好,你且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