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含笑,口吻略带戏谑,“那便有劳朕的崔阁老了。”
崔玄没有去看她,大跨步地越过门槛,疾步朝外走去,仿佛不愿意在此多待片刻一般。
苏彧还好心提醒他一句:“脚下有台阶,行简慢些走。”
崔玄身形一顿,再抬脚,步伐更大了一些。
【崔玄这是怎么了?这好感度怎么又上上下下起来?65、55、70、50、65……他要干嘛!】系统忽地发出声响来。
苏彧唇角微微上扬:【也许是又吃电梯了。】
要的就是他心绪乱掉,他一乱她才安全。
苏彧漫不经心地想着,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弯月,不急着走,等着夜色再暗些,却见崔玄又匆匆折回,手中还多了一件暗色的长袍。
果然还是那个崔玄,苏彧又笑了一下。
崔玄将长袍递给苏彧,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但当苏彧问他:“行简要帮朕穿吗?”
他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臣还有其他事,先行告退。”
苏彧朝他笑了笑:“崔阁老去吧。”
崔玄的手握了一下拳头,又很快松开,极为规矩地对苏彧行了一礼,他才再次离开。
苏彧掂了掂手中的长袍,叹了一口气,她要把常服统统换成深色,这样子就算是不小心沾了血迹,别人也不会看出来!
她换了衣服,没有回寝宫,直接去私库换了裤子,
苏彧生了火,将弄脏的裤子烧掉,等到火焰彻底熄灭,她盘了一下私库的空间,才慢悠悠从私库里出来。
此刻东方微亮,谢以观自台阶下往上走,注意到她穿在身上的已不是昨日的衣袍,想着皇帝这是被崔玄给传染了。
他迎面而笑:“臣去寝宫未寻到陛下,便来这边瞧瞧。”
果然就在私库这里找到了皇帝。
苏彧朝他灿烂一笑:“空些地方出来放新东西。”
谢以观轻咳了一声,皇帝过于直白了,“陛下,卢府上下三百人都已捉拿在案,而卢家家主在今晨去了。”
卢政翰已经中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尉迟乙和谢以观都没有动卢政翰的意思,是卢十二娘扑进去,哭着告诉他,卢显造反失败,整个卢家都要下狱。卢政翰听了,依旧没能说出话,只喷了一大口血,憋屈而死。
谢以观稍稍顿了一下,又说:“卢十二娘手执先帝所赐免死令牌,要在朝堂上面圣。”
苏彧问:“哪位先帝赐的免死令牌?”
谢以观说:“您的父皇。”
苏彧轻啧了一声,她的这位父皇还没有她的皇兄叫人省心,“那就让她面吧。”
卢十二娘紧紧握着手中的免死令牌,她扑进卢政翰的房间并不是为了告诉她没法动的祖父,卢家要倒了,只是为了这块免死令牌,在朝堂上见皇帝一面是她最后保住卢家的机会。
只是见到高坐在龙椅上的苏彧时,她被震惊得张大嘴巴,这不就是谢以观的表弟、崔玄的相好吗?!
苏彧不在意她的诧异,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免死令牌,便问崔玄:“谋反也能免死?”
崔玄没说话,先帝那会是有些离谱。
苏彧敷衍地说:“行吧,既然你拿着令牌,那就免你的死罪吧,一块令牌自然只能免一个人。”
“陛下!”卢十二娘自然不单单是想免自己的死罪,只是苏彧抬眼望向她时,她才发现自己被苏彧的眼睛给吓住了。
苏彧看了她一眼,笑着问朝臣:“卢家昨天晚上带着左右威卫、左金吾卫以及左武卫谋反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吧?”
朝臣称是。
苏彧说:“卢家蓄意谋反,勾结重兵,罪行昭昭,天理难容,就算朕不是好杀之人,也绝不能放过这样的卢家。所以朕决定,凡是参与谋逆的人皆应处以极刑,凡是知情不报者以同谋论处,至于其余的卢家人,他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谋反,却也享受着谋反者带给他们的财富和地位,那便让他们去见见真正的民间疾苦吧,没收卢家所有财产,将他们送往太原府石炭作坊上做工,十五年后再放他们自由。”
她瞟了一眼卢十二娘,接着说:“只除了卢十二娘。卢十二娘你现在就是自由身,想要往哪里便去哪里。”
卢十二娘面色苍白,喊了一声:“陛下——”
苏彧对她温和一笑:“你也可以将令牌给别人,保那人免死或免罪,朕也不为难你,只将你送去石炭作坊做工十五年。”
卢十二娘是见过石炭的,黑漆漆的,拿来做燃料是极好的,但是去挖石炭,哪是她这样的娇女郎能承受的?她面色逐渐灰白,却终究不敢再多说。
卢家是这样处理,但是卫兵的事却不能就这样掀过去。
苏彧站起身,走到朝臣之间,忽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寒着脸说:“京城十六卫是朕的禁军,如朕手中的这把刀,而这把现在却是弯了,你们说朕该如何做?”
朝臣们这才发现皇帝今天居然带了佩刀,也一下子想起,这位面容出众一直笑嘻嘻的皇帝可是在登基大典上直接砍人的,说不定真能将刀往他们身上捅,他们立刻跪倒在地,大声呼吁:“陛下定要将十六卫彻查到底,以正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