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关注的重点。
礼部虽然重要,但在百官心目中的权势到底不如吏部大,所以他们原本总觉得谢以观低了崔玄一等,但户部便不一样,户部管着国库,谢以观被调过去当户部尚书,那便与从前的姚非名一样,完完全全能够与崔玄分庭抗衡。
百官再次将目光投向崔玄,似乎在等着崔玄站出来反对,然而崔玄却没有半点反应。
他们再看向谢以观,谢以观自始至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明明崔玄和谢以观半句话都没有说,昨天选择了站队的官员却已经开始了针锋相对。
苏彧高高坐在龙椅上,就听着他们相互吵来吵去,只差打起来,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来一把瓜子。
苏彧本来以为,这几天崔玄会私下来找她,却没有想到崔玄这次却是格外沉得住气,一直等到休沐日之前,才来寻她。
崔玄绝口不提谢以观,只问:“陛下可还想见那位做出移动阁楼的弃尘和尚吗?”
去年端午之后,苏彧忙着太原豪强作乱与收复十五州,一直没有空出时间来,这件事也就被搁置了,如今崔玄再提,苏彧觉得自己可以去见一见。
第二日休沐。
崔玄在巳时过后才来接苏彧,对苏彧说:“到岫云寺刚好是午时,在那里用午食。”
岫云寺在大慈寺的后山,他们的马车也从大慈寺经过。
苏彧撩起车帘,便能看到几个衣着朴实的僧人挑着水从他们旁边经过。
崔玄说:“这几个是大慈寺的僧人。”
虚云死后,本该继承住持之位的若空离开京城,寺中的僧人为了争住持之位大打出手,有威望的长老便卷着钱财与亲近的僧人离开大慈寺另立门户,本就衰败的大慈寺更加雪上加霜。
曾经香火旺盛的大慈寺如今门庭罗雀,还留在寺中的僧人亦不过百人,曾经锦衣玉食供养着的他们也开始学会了自己下山挑水、种地。
马车停在了大慈寺旁的空地上。
崔玄先下了马车,再扶苏彧下车,他指了指白云深处的山峰,“岫云寺就在上面,过了大慈寺山路陡峭,只能步行。”
他略微犹豫地看向苏彧,“臣背陛下上去?”
苏彧:“……”怎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她很弱鸡,上次诗会谢以观提议背她,这次崔玄又提议背她。
“不用,朕自己能爬。”苏彧拒绝了崔玄。
即便崔玄提前一日告知岫云寺,今日有贵客来访,苏彧到来时,那些僧人依旧神情淡淡,该干什么干什么。
最初,岫云寺是供苦行僧修行的,弃尘在这里出家之后,崔家开始供养岫云寺,不过崔玄的祖父到底看不惯出家的弃尘,暗搓搓地克扣弃尘的吃穿。
而弃尘也像是真的放下了红尘所有,不管崔玄祖父如何磋磨,他都没有再回一次崔家,便连崔玄祖父去世,他亦只是在下葬之后去坟前祭拜。
弃尘见到站在崔玄身旁的苏彧只愣了一瞬,便立刻行:“贫僧见过陛下。”
能被崔玄称为“贵客”的,除了皇帝,他想不到第二人。
苏彧看着弃尘,便能猜出他的身份来,崔家父子长得很像,只是崔玄的气质冷冽,如一把锋利的剑,而弃尘则过于温和,如同九月秋水。
弃尘引苏彧到禅房,慢声细语地说:“贫僧刚化了雪水煮茶,两位尝尝看。”
崔玄则从袖中拿出一包茶叶说:“你的那些茶招待我便也算了,给陛下喝自然要用好的。”
苏彧、弃尘:“……”
弃尘是早就习惯了崔玄,还和苏彧道了一声歉,将自己的那壶茶放到一边,再重新煮茶。
外面是山间雪景,屋内煮茶声潺潺,烟雾袅袅,有一种与世隔绝的宁静。
苏彧有一瞬间的恍惚,从她离开道观之后,就少有这么宁静的时候,老道说她,天生属于红尘,在尘世间她必然是最璀璨的那颗星。
老道也担心她走偏了路,对她说:“阿彧啊,我们祖师爷曾经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你这人一看就是会发达的……”
小时候的她还迟疑着问老道:“这话好像是孟子说的,孟子是祖师爷吗?”
老道看了她一眼,幽幽地说:“都是以前成圣的人,多一个祖师爷多一个保佑我们的人,做人嘛,就要不拘小节,只要对自己有用就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得守住做人的底线,咱实在不行,只坑蒙拐骗有钱、有势的。”
小苏彧认真点头,把这话听进去了。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苏彧首先想到的就是先骗四个男主为己所用。
弃尘借着烟雾,仔细打量着苏彧,他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头。
苏彧先一步开口:“朕有话同法师说,崔阁老不如在外面等一会儿。”
崔玄警告地看了一眼弃尘,这才往外走。
弃尘:“……”警告他什么?他像是会和苏彧聊崔玄小时候糗事的人吗?再说,崔玄他三岁时就爱板着脸,衣袍脏一点就要换掉,全然没有一点童真在身。
“弃尘法师可是有话要对朕说?”苏彧慢悠悠地问,即便刚刚弃尘蹙眉的动作十分细微,苏彧还是察觉到了。
“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