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曦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昔日韩玟煜在我爹娘面前,不是也表现得温文尔雅吗?”
红莺顿时如泄气的皮球,是啊,小姐的话字字珠玑,如果不是韩玟煜在老爷夫人面前那般表现得体,老爷也不会冒昧地入宫向陛下请求赐婚。
老爷本想给予女儿和女婿一份尊贵的荣耀,谁料想,那次的求赐婚竟然变成了韩家后来用以羞辱柳云曦,指责她趋炎附势的把柄。
由此观之,婚前的一切表现,切忌过于认真对待,以免日后反被利用,成为他人的笑柄。
红莺最终放弃了她的游说,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小姐的见解真是高明,如今曦月坊生意正如日中天,小姐的日子也过得颇为顺遂,倒是奴婢有些拎不清了。”
她微微叹息,接着说道:“当前的头等大事,莫过于细心守护武威侯府的根基。至于长宁侯与小姐之间是否缘分天定,那就只能顺其自然,静观其变了。”
柳云曦目光温润如水,缓缓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红莺在柳云曦那柔和的目光中,不禁有些羞赧,缓缓低下了头。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扫过小姐的纤足,突然想起小姐那不慎扭伤的脚踝!
这一刻,红莺把所有的顾虑都抛诸脑后,急忙转身,匆匆忙忙地外出寻找医师。
幸运的是,医师检查后表示并无大碍,只需敷上十日的草药,柳云曦便可恢复如初,行走自如。
在这十日的光景里,天气出奇地寒冷,温度持续下降,曦月坊的银霜炭因此变得供不应求。
柳云曦把邓昀找来,翻阅着账本,询问他是否有办法联系他的友人,看看能否增加一些银霜炭的进货。
虽然库房中还有存货,但以每日的销售速度来计算,存货很快就会告罄。
邓昀露出难色,犹豫道:“小姐,这银霜炭的主要材料是柚木,去年的柚木已经全部用完了。现在正值严冬,要找柚木实在是难上加难。”
原料的短缺,让他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柳云曦只能变换策略。
于是,从那天起,曦月坊每日出售的银霜炭限额为八十筐,绝不可超出一筐。
这一决策,使得京城的居民每天都守在曦月坊门口,只为一睹银霜炭的真容,价格也因此一路飙升。
韩府得知银霜炭的价格后,发现已经高到让他们望而却步。
韩老夫人曾经体验过银霜炭的优越,换回普通炭后,她每晚都会咳嗽至深夜,整个人也显得憔悴不堪。
然而,现在她自己也心疼银两,银霜炭的价格如此高昂,每次使用时,她仿佛能看到里面的金银在燃烧。
韩玟煜对银两的价值并不敏感,昔日他在蓟州时,对灾民都能慷慨解囊,拿出数十两银子。如今,自己的母亲受苦,他如何能袖手旁观?
虽然家里的银两由徐芊芊掌控,但韩玟煜对银两的具体数目也是了如指掌。
他正打算第二天去曦月坊探查,然而,就在这个晚上,韩府发生了意外。
韩玟煜的大哥韩茗恪的债主竟然再次找上门来。
与上次韩茗恪不在的情况相反,这次久未归家的韩茗恪也被这些人捉住,捆得像个粽子似的。
门房早已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赶紧入内通报,旋即韩老夫人携同韩家人匆匆而出。
寒风凛冽,霜气逼人,连皇宫的早朝也因之调整为每隔三日一次。今日韩玟煜恰好在府,闻讯急忙与韩老夫人一同赶至门前。
韩老夫人已久未睹长子尊容,乍见其被绳索束缚,痛苦之情溢于言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茗恪,尔等这是何故?竟将我儿捆绑至此,速速为我儿松绑!”
自从韩家为韩茗恪偿还赌债后,他就未曾归来。今日再见,却是如此凄惨的场面,韩老夫人心中除了怜惜之外,更多的是不解与愤怒。
徐芊芊紧随其后,她的面色异常难看。她还记得自己曾从韩玟煜的赏银中取出部分为韩茗恪还债之事。
这些来者显然心怀不轨,她并非愚钝之辈,立刻意识到韩茗恪又闯下了大祸。且此次来人亲自押解,可见债务数额之巨。
目睹韩老夫人脸上的悲怜之色,徐芊芊只觉得如同吞食了苍蝇一般恶心。对于这个沉迷赌博的儿子,她实在不解韩老夫人为何仍旧如此宠爱。
她转眸瞥了韩玟煜一眼,发现他也是眉头紧蹙,由此推断,他大概也不会再次为兄长偿还债务。
韩玟煜眼见周围聚集的围观者越来越多,心中愈发不悦,他不耐烦地喝道:“何必在此丢人现眼?还不快些入内!”
对于这位兄长,韩玟煜在幼时或许还存有一丝深厚的感情。但随着韩茗恪沉迷赌博,接二连三地招致麻烦,那点兄弟之情早已消磨殆尽。
韩玟煜的话语提醒了韩老夫人,她忙不迭地家丁为韩茗恪松绑,然而未等家丁靠近,那些壮汉便已厉声阻止。
为首者身形魁梧,气势逼人,显然不是易与之辈,他冷笑一声,道:“老夫人,令郎在我的赌场欠下巨额赌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我亲自率众登门,就是要讨个公道。若想安然无恙地入内,便需偿还债务,我自会立刻为其松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