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在汴梁拥有众多商号和良田,叶若熙素来不缺银两,对她而言,这并非难事。
韩老夫人看着叶若熙,充满了欣赏,轻声说道:“但那些财物都是你父母为你准备的嫁妆。”
此时,韩思澜插话道:“母亲,叶小姐即将成为我们家的二嫂,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你为何要如此客气?你这样会让二嫂感到难过的!”
叶若熙刚过及笄之礼,年纪轻轻,甚至比韩思澜还要小上几个月,听到她称呼自己为嫂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韩老夫人故作娇嗔地笑道:“你这个小机灵鬼!这张嘴就是没个遮拦,我看这及笄礼不拿出更多的银子来好好操办,哪个英俊儿郎会对你青睐有加!”
她先是义正词严地表示不会打儿媳嫁妆的主意,然而此刻却又巧妙地暗示要为及笄礼增添更多光彩。
母女俩犹如一对狡黠的狐狸,韩思澜立刻奔向叶若熙,紧握她的手,与韩老夫人默契地唱起双簧:“我嫂子出身名门望族,这些区区银两又算得了什么?是不是,嫂子?”
叶若熙毕竟被叶夫人呵护得太过温室,性格过于纯真,她羞涩地脸红,轻易地答应了这事儿。
然而,她身边的贴身侍女立冬却心急如焚,一出韩府焦虑地提醒:
“小姐,您这次带到京城的所有珍宝都是夫人赠予您的嫁妆啊!如今夫人还在气头上,说不定您大婚之时都不会再给您添置嫁妆了!您尚未过门,为何就要用自家的陪嫁去补贴韩三小姐的及笄礼呢?”
叶若熙微微皱眉,却不以为然,轻声回应:“我娘最宝贝的就是我,这次的争执只是暂时的,我的终身大事她必定会亲自过问。怎么可能只给我这些嫁妆?”
话音刚落,她不顾立冬的劝说,将自己从汴梁带来的珠宝首饰一股脑儿送往韩府。
一箱箱璀璨夺目的金银珠宝被搬运进荣禧堂,韩老夫人看到后笑得眼眸弯成一道月牙,赞叹道:“有家底的贵女就是不同凡响!”
这些金银珠宝不仅能让女儿的及笄礼风光无限,还能剩下许多充实韩府的库房,贴补家用。
韩思澜同样兴奋异常,立刻前往函一坊定制了大量华服美饰。
她已经许久未涉足函一坊,这次坊间新出的款式如此精致,必定能在及笄礼上让她焕发非凡光彩。
交付了押金后,韩思澜怀着满心的喜悦离开了函一坊。
恰好在这时,柳云曦名下的一家香料铺就在函一坊对面,她刚好从铺子中走出,与韩思澜不期而遇。
柳云曦早已决心与韩府划清界限,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施舍,转身便要走。
韩思澜却在背后叫住了她,趾高气昂地道:“柳云曦,我哥即将迎娶工部尚书的千金,你当初傲慢地拒绝回归,现在连韩府的门槛都迈不进了,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柳云曦独自行走于青石小径,步履轻盈,仿佛她耳畔的冷言冷语全然未入耳,而对面的韩思澜却并未因此动怒。
她脸上的傲慢之色愈发浓郁,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意,“昔日你对我有所求,我不屑一顾,而这个新入门的嫂子却欣然答应!我的及笄礼定将盛况空前,你以为你能操控我们韩府的命运吗?我那才貌双全的二哥你未能抓住,你也根本不配!”
韩思澜口中的那桩旧事,自然是指那一次她与韩老夫人亲自登门,试图说服柳云曦出资操办及笄礼。
红莺当时也在场,她深知其中曲折。听闻背后的讥讽,她愤愤不平地啐了一口:“真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也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银两!穿上人衣的狗,终究还是狗!”
柳云曦语气平淡,却字字戳心:“看来韩思澜已经继承了韩老夫人的狡黠,尚未出阁,便已学会了觊觎他人的财物。”
红莺义愤填膺,大声道:“她们如此狠毒,为何总能占尽便宜?天上的雷公能不能赐下一道闪电,劈得她们无法再到处炫耀!”
柳云曦回首望向红莺,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叶若熙或许单纯,但叶夫人却并非易与之辈。她们母女再精明,想要染指叶若熙的嫁妆,看看叶夫人是否同意。”
柳云曦曾随长宁侯老夫人拜访过叶府,对叶夫人印象深刻。
那是一位既能独立经营生意,又能巧妙掌控家务的女性,她的手腕自然不容小觑。
她的,又岂是韩家母女所能轻易算计的?
红莺最近也搜集了不少小道消息,她说道:“叶夫人不是还没来汴梁吗?听说她被气得卧病在床,韩思澜举办及笄礼时她可能无法莅临吧?”
虽然外界流传不广,但只要稍加打听,便可得知叶夫人因女儿及笄的丑闻,气得连床都无法起身。
汴梁与京城相隔半日路程,若是卧床不起,更遑论乘坐马车长途跋涉。
柳云曦轻轻摇头,语调虽低,却意味深长:“父母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叶夫人虽然怒火中烧,但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到非议,她定会在及笄礼前送来贺礼。但这次她女儿的嫁妆被坑,她定不会善罢甘休。”
柳云曦心中还有一句话未说出口:即便叶夫人身体真的不适,面对女儿即将到来的终身大事,她也绝不可能在家中袖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