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聚集一堂的观众,见没有了热闹可看,也逐渐散去。
有些好事者甚至跟随着韩思澜和韩老夫人离去的方向,希望能再次捕捉到这对母女的笑话。
桑冠霖手指轻轻敲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云曦姐姐,韩府那些人真是让人忍无可忍!若不是顾虑到名声,我刚才真想将她们痛打一顿!”
柳云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温柔地说:“不必为这样的人损害自己的名誉。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启程吧。”
幸运的是,她们出发得早,即使耽误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赶上了预定的时间。
马车停在了门外,桑冠霖率先跃上马车,转身伸手将柳云曦温柔地拉了上去。
坐在车厢内,回想起刚才门口那对蛮横无理的韩老夫人和韩思澜,桑冠霖叹了口气:
“云曦姐姐,你承受了太多的苦楚。我从未意识到,韩府这样的小官僚家庭也能如此虐待人。我们尽管不是官宦世家,但过得却比许多人都潇洒舒心得多!”
桑冠霖心头涌起一阵不适,想起围观民众所言,韩府即便是对儿媳的嫁衣金线也吝啬不舍,这让她感到莫大的反感。
那些不过是外界所能窥见的一斑,至于柳云曦姐姐,当她还与玟煜那个负心汉未曾决裂之时,在韩府所受的委屈又岂是外人所能知晓的。
柳云曦轻拍了拍桑冠霖的手背,微笑道:“我在韩府的日子尚算过得去,无非是韩老夫人偶尔出言不逊,白白耗费了一年的时光,但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桑冠霖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望向柳云曦的眼神带着几丝不忍。
怎么可能毫无损失呢?柳云曦已为人妇,纯洁的少女之身已逝,这难道不是一种损失吗?
然而,这样的话实在难以说出口,桑冠霖究竟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羞于向柳云曦询问这样私密的问题。
柳云曦自然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表妹心中已生出了这样的误解。
两人交谈之际,马车缓缓驶抵了长宁侯府。
今天的杏花宴,宫中有三位尊贵的妃嫔将临,长宁侯府上下早已忙碌得不可开交。
她们抵达后,便有专人引领车夫离开,同时,一位经验老道的嬷嬷带领着桑冠霖和柳云曦前往杏花宴的举办地。
这位嬷嬷柳云曦颇为熟悉,她是长宁侯老夫人身边的老仆,素来和蔼可亲,知书达礼。她一边引领着两人前行,一边解说:
“县主,桑姑娘,此次的杏花宴将在长宁侯府的花厅内举行,皇上为嘉奖侯爷的功勋,特赐了五棵珍贵的杏树,它们如今便栽种在花厅之中,待到皇上驾临,才能采摘那些已经挂果的杏花。”
桑冠霖的双眼闪过一丝兴奋。
她好奇地询问道:“嬷嬷,那么到时候每个人可以采摘几朵杏花呢?”
“几朵?”嬷嬷尚未开口,一旁的走廊处便走出一位身着粉蓝宫裙的少女,她骄傲地扬起下巴,轻蔑地瞥了桑冠霖一眼,嘲讽道:
“杏花如此珍稀,能分到一朵已属幸运,你还想要贪婪更多吗?”
身着粉蓝裙的少女身后,还跟着几名出身名门的小姐,其中一人笑着附和道:“凤麟郡主所言极是,据闻这些杏花都是经过水路运送而来,途中损耗了许多,现在仍挂在枝头的,早就寥寥无几。”
凤麟郡主?
柳云曦早有耳闻,这位名叫凤麟的郡主,虽是昊王爷的庶出之女,但因昊王爷独此一女,她在都城中也颇有些势力,颇受众人追捧。
然而,今日的杏花宴却有些出乎意料。众人皆知,这场宴会原本只为那些职位不高或背景浅薄的女子而设,为何凤麟郡主也要涉足其中?
这个疑问在柳云曦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她瞥见身旁的桑冠霖紧抿着嘴唇,紧张地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随后,她礼貌地行礼,轻声说道:
“臣女柳云曦拜见凤麟郡主,冠霖年幼无知,自然不及郡主您眼界开阔。”
凤麟郡主微微一愣,她原本打算针对桑冠霖的美貌讽刺几句,却未料到柳云曦机智应对,巧妙地化解了她的攻势。若是继续纠结此事,反而显得自己气度狭小。在众目睽睽之下,凤麟郡主无法发作,只得带着一股怨气,率领随从匆匆离去。
目送凤麟郡主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桑冠霖不满地嘟囔:“我真是厌倦了京城的这些宴会,母亲还非得让我来。每次出门,总能遇到那些世家小姐,她们总是对我指手画脚。”
柳云曦安慰道:“冠霖,只要我们占理,她们就无法对你造成伤害。更何况,今日是在长宁侯府,皇上和皇后太后即将驾临,麟郡主即使再嚣张,也不敢公然冒犯。”
凤麟郡主虽然跋扈,但她总得有所忌惮。
听到这些话,桑冠霖的情绪稍微好转。此时,她们已经抵达亭子,带路的嬷嬷说道:
“请县主和桑姑娘在此处稍作休息,待到杏花宴准备就绪,自会有下人前来通知各位。”
言罢,嬷嬷便转身离去。柳云曦和桑冠霖便在亭中落座。柳云曦的出现,吸引了周围众多小姐的视线。她们大多出身小官之家,许多人还在幻想能够借此机会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