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府名门望族,底蕴深厚,主人又不多,真是一处人间仙境!”
柳云曦并未应声,桑冠霖则自顾自地赞叹了片刻,突然转过头问:“表姐,你常居,可见过长宁侯?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柳云曦刚要回答,却被一阵声音打断。
一旁传来了赢公公的嗓音,“各位贵女,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已经驾到,请各位入花厅吧!”
一听得皇上等尊贵人物到来,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在赢公公的引领下步入花厅。
皇上、皇后和太后端坐在最上方,下方第一排左右两侧分别是长宁侯和长宁侯的老夫人,众仕女进入时,他们正谈笑风生,气氛融洽,一副君臣和乐的景象。
花厅中央,五棵被湿布覆盖的杏花树一字排开,高度齐至人胸,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面对世间最为尊贵的三人,没有哪位仕女敢对杏花树投去好奇的目光,她们纷纷恭敬地福身行礼:
“臣女拜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免礼。”太后见到这么多娇花似玉的仕女涌入花厅,脸上露出淡淡微笑,转头说道:“看到这些姑娘,就像看到了含苞待放的花蕾,反而是哀家,感觉自己已经老去。”
皇上闻言轻叹,“母后哪里话,母后这些年来,宛如岁月不居,依旧风华绝代!”
当皇上一番俏皮话让太后笑得花枝乱颤,她眼见一群仕女恭谨地站在宴席之下,尚未来得及落座,心情大悦,便温和地说道:“皇上总是喜欢逗弄哀家,你们也别拘谨了,都请入座吧。”
“遵旨,感谢太后娘娘恩典!”
仕女们纷纷轻移莲步,依序坐下。这场杏花宴的座位安排独具匠心,每位宾客前都摆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盘,专用于盛放绚烂的杏花。
柳云曦的位置恰到好处,既不靠近门口显得突兀,也不偏远至显得被冷落。
太后的目光无意中落在柳云曦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沉。
然而太后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转头询问皇后,“皇后,记得去年的杏花尚未抵达京城便已凋谢,今年的使者倒是聪明,送来了整株杏花树,你可以尽情欣赏了。”
皇后对杏花本无太多喜爱,但鉴于往日与皇上的深厚情谊,每当杏花送达,她的宫中总是首个收到。去年此时,皇上却因新纳的宠妃而与她生了龃龉。
思绪万千,皇后只能违心地回答:“母后所言极是,有了杏花树,想必上面的花朵定然鲜艳。”
太后以此为契机,巧妙地提醒了皇后,心中终于满意,“那么就揭开这杏花树上的覆盖吧,让我们一睹为快。”
“遵命!”
仆人们小心翼翼地掀开覆盖在杏花树上的湿布,一共五棵杏花树依次展现在众人眼前。前三棵树上的花朵零星稀疏,总计不足三十朵。
柳云曦心中不禁叹惋,她曾亲眼目睹过盛开的杏花树,产量远非如此低落。如今花朵稀少,全是因路途漫长所致。
其余仕女也觉得花朵稀少,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剩下的两棵树。
然而,当仆人揭开湿布,众人惊愕地发现,最后两棵树上竟是一片光秃秃,连一朵花都没有。
赢公公目瞪口呆,“这两棵杏花树上的花朵去哪儿了?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老奴昨天送来时,树上明明还有盛开的杏花啊!”
花厅中的贵女们顿时心生慌乱,她们深知杏花之珍贵,而现在,在这场盛大的杏花宴上,两棵树上的花朵被盗,此情此景,如何能不令人心惊胆战?
皇上此刻神色凝重,长宁侯府的老夫人虽然心神不宁,但她在宗族中担任要职多年,早已锻炼出面对重大事件时的沉着冷静。
这时,她恭谨地起身,向皇上请罪道:“陛下,臣妇罪该万死,对杏花的监管不力,还望陛下明察秋毫,降下责罚。”
褚祺瑞也随之起身,肃容道:“请陛下严惩。”
皇上自然不会在这种场合对功臣施加惩罚,再说褚祺瑞乃是他平定叛乱的重要将领,仅仅因为几朵杏花就对他进行责罚,不仅让人笑话,也会寒了功臣的心。
因此,皇上只是淡然地说:“老夫人,祺瑞啊,区区小事,不过是误会,查清楚原委即可。”
话音刚落,皇上的目光便缓缓投向那几个掀开湿布的家丁,这些人正是长宁侯府负责照看杏花树的仆役。
皇上的眼神温和而不失威严,常年高居尊位的他,即便表情平和,也足以让那几个家丁吓得颤栗不止,他们跪地求饶:
“陛下,老夫人明察!小的们一直守在杏花树旁,今晨还见那些花儿安然挂在枝头,还悉心浇灌了水分。这两棵树上的杏花神秘失踪,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那几个家丁跪在地上,犹如风中残烛,颤抖不已,他们深知杏花的价值非凡,且在场的都是尊贵之人,若是言语不慎,恐怕立刻就会人头落地。
“速速将今日守护花厅的仆役全部召来。”长宁侯老夫人语气凝重地吩咐。
在皇帝面前出现如此严重的疏漏,即便是备受宠信的长宁侯府,也必须表现出严肃的处理态度。
在长宁侯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