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亲王府。
“王君,亲王殿下回来了!”张淞身边的贴身侍从冯伯在帘帐外将他自睡梦中叫醒。
他猛然一惊,终于自噩梦中惊醒过来,他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口,抿紧了唇。
刚才的梦境如此真实,他已不是第一回做了,他梦见自己生城儿那年,城儿被两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带走高高抛入江水之中,自己却想救救不得,当下痛得心如刀绞!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经常做这个梦,他也不知道为何一定认定那孩子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原先他做梦后便会去看城儿,看到城儿后自己的心才会平静下来,可现在即使看到城儿在面前也久久无法平静了。
梦境一次比一次真实,原先还是数月梦见一次,现在却几乎是日日梦见了!
他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等待那阵心悸过去后,叫了冯伯进来为自己更衣。
等他更衣完毕步出卧室,荣亲王凤傲霜已是带着凤城走入了中厅。
“阿淞!”凤傲霜见张淞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胳膊。
“王爷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城儿玩得开心吗?”张淞扯出一个笑来,朝凤城看去。
却见凤城抿紧了唇,脸色难看。
他心中不禁咯噔一跳!
“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吗?”张淞忙开口道。
“阿淞你别担心,我……”凤傲霜话音未落,外面却传来一声惊呼来。
“我的儿!城儿你可还好吗?”人未至而声先至,随即门外快速走进来一人,正是侧君楼氏。
这侧君楼氏正是凤傲霜的母亲赐婚,出身京城八大家之一的百年盛族楼氏。
要说这楼氏身份尊贵,当年便是做个王君也是够格的,可惜当时凤傲霜已有王君,这楼氏对凤傲霜一往情深,宁愿做个侧君也非要入了王府。
家中母亲怜惜他一片痴心,便求了先太上皇将楼氏赐给当时的荣王做侧君。
当年他先张淞有孕,又与张淞同日产子,可惜孩子却不幸夭折,从此之后再不曾生育,这么些年下来,他将感情全部寄托在凤城的身上,与凤城的感情就是王君张淞都比之不上的!
现下他听闻王驾遇刺,担心城儿受伤,忙马不停蹄的赶了来,必要亲眼看看城儿受伤与否。
这楼氏出身大家,才情样貌不说万里挑一,也是绝非俗物,不可等闲视之。
只见楼氏身着月白色锦衣,衣上花纹繁复,做工考究,穿在他的身上与他温和的气质相得益彰。
此番他脚步虽急切,仍可见风姿绰约,令人见而心动。
待他上下打量了凤城一番,见他并无受伤,这才屈膝向凤傲霜和张淞行礼道:“楼氏见过王爷,王君!”
凤傲霜道:“免礼,起来吧!”
凤傲霜原本见楼氏对凤城极好,几乎视同亲子,还以为是自己魅力无边,使得府中夫侍和睦,并引以为傲。
不过现下看来,可能并非如此了。
她心中暗叹,不知要如何同张淞说此事,她转头向身旁的张淞看去。
却见张淞眼神微闪,似是对楼氏同凤城如此亲热显得有些吃醋。
是了,早些年阿淞生下城儿后身体孱弱,半年内几乎下不得床,于是城儿大多数时候是跟着自己的,碰巧那时候楼氏失子,便日日去看望城儿。
起先自己也是带着警惕的,怕他一时想不开伤害了城儿,谁料他待城儿却极好,有一次城儿受寒发热,楼氏整夜未眠守在城儿身边数日,自己被他打动,后来城儿也时常宿在楼氏身边。
等到阿淞终于能够自己带城儿时,城儿对楼氏的依赖几乎比亲生的父亲阿淞更甚,为此阿淞还伤神了许久,只是他也感激楼氏对城儿的照顾便由他去了。
如果城儿非阿淞亲生,又与她长相如此相似,再想到这些年,楼氏似乎也并未对早逝的亲子过多伤神,一个答案隐隐浮出了水面。
接下来,只剩下证据了。
她自欺欺人的想,或许真相不是这样,或许余念那孩子只是个巧合呢?
因为如果是真的,那么答案对阿淞来说何其残忍!
张淞站在那里,看着楼氏对凤城嘘寒问暖,完全取代了自己的位置,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转念想,多一个人真心疼爱城儿,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只是现下,他关心凤城的心思却也歇了。
许是城儿小时候与楼氏更亲热的缘故,无论自己如何对城儿好,他始终无法与自己更亲近一点。
到现在,张淞都觉得自己与凤城之间始终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哽在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或许他该去寺庙请一下大师的批语,看看自己总是做这样的梦是什么预兆,他内心隐有不安,实在觉得忐忑,却不知应在何处。
乔绍已经不眠不休地守在陈双燕身边三日了,陈双燕躺在床上陷入沉眠,至今仍未醒来。
丞相陈乔不放心又请了数位太医看过,都说陈双燕目前情况稳定,因拔刀及时,失血的状况已经控制住。
这三天虽有发热,却也已经退了,度过了最危险的三天,现在只等她醒来再慢慢恢复就好。
“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