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松带着壮壮,一路心急如焚地赶到了越城。
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那伙夫的家。
他沉着脸在门口敲门,过了好一会,一个小丫鬟,梳着妇人发髻,打着哈欠开了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满脸嫌弃地说道:“你是谁啊?来这儿干什么?”
顾长松前不久从江城回来,在那边帮顾长青一块赈济难民,又是抬桌子,又是帮忙维持秩序干嘛的。
在战场上刚下来又马不停蹄的投入工作,脸也沧桑衰老一些,再加上昨儿一夜没睡,这会精神面貌实在算不上好。
小丫鬟对着顾长松没有半点好脸色,“你是干嘛来,来我们家干什么?”
顾长松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问:“何莲是住这里吗?”
问何莲,小丫鬟一脸狐疑的上下扫视顾长松,有些戒备:“你谁啊,找我们夫人什么事?”
顾长松一听小丫鬟说夫人在这,立马急了:“我要叫她,你让她出来!”
没敢说自己是何莲的丈夫,怕被立马轰走。
而且他也不是傻子,何氏都被喊做夫人,这宅院看着不错。
虽不是大富之家,却也是吃喝不缺的人,家里还有个丫鬟。
自个胳膊断了一个,何氏可能不愿意跟自己回去,但他还是要问清楚!
谁知那丫鬟双手一叉腰,拦住门说道:“夫人正在休息,不见外人,你赶紧走!”
顾长松哪里肯依,一把推开小丫鬟,就往里面硬闯。小丫鬟在后面又哭又喊:“来人啊,有人硬闯!”
顾长松带着壮壮冲进院子,壮壮一进来就大声喊:“娘——”
顾长松也站在院子里喊:“何氏,你给我出来!”
这时,何氏在屋里听到了动静,他男人今日也在家休息,迷迷糊糊要起来。
“没事,你继续睡,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何氏拍了拍床上的男人,等男人翻身睡过去,她才披上棉袄出来。
看到顾长松以后,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有些慌乱跟恼怒。
何氏板起了脸,先冲着小丫鬟训斥:“小娥,你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做饭?是要等着等着我去吗?”
被唤作小娥的丫鬟,默默翻了个白眼,连告退都没有,直接扭头走人。
何氏被她的敷衍态度气的咬牙,然而没有办法。
家里的男人把这丫鬟也收了房,还叮嘱说小娥年纪小,不要太为难她。
何氏气的要疯也没有办法,她不是没有闹过,但伙夫男人不是顾长松,不听她的,还反而故意冷落她。
何氏在这又生了个孩子,有丫鬟伺候着,孩子都不用这个亲自带。
男人把丫鬟收房就收吧,反正越不过她去。
顾长松带着壮壮找来,她一点都不想看见顾长松。
她受够了伺候一大家子人的苦!
何氏的目光触到顾长松断掉的胳膊时,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还是硬下了心肠,对着顾长松冷笑:“你来干什么?”
顾长松看着她,眼中满是痛苦和愤怒:“何氏,你是心甘情愿来这里的?”
“是!我受够了天天做饭洗衣服!你前面刚走,后面你娘就把三家的衣服扔给我做,天天缝缝补补没一个人念我的好!”
“翠翠杏杏那两个死丫头,不帮我的忙,跟着老三家的闺女到处跑!我一不愿意,你爹娘就来骂我!”
“我在家里当牛做马,快要累死了!你在看我现在,有丫鬟伺候着,还是住在城里,男人虽然是伙夫,但是掌管几百人。”
“顾长松,夫妻一场,你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何氏说一句,顾长松心沉一分。他闭了闭眼睛,指着她,声音颤抖:“翠翠姐妹俩是战场上看我,给士兵们送药!”
“我回来后听说了,家里的女人,看铺子,弄海鲜,有时间还要挖地种菜,种庄稼。个个忙的脚不沾地,只让你缝补衣服,就让你这么大怨气?”
“对!”何氏不知在想什么,也红了眼眶:“我就是有怨气!缝自己家衣服就算了,凭什么还让我给刘氏给王氏做衣服!
我最后也去了铺子里帮忙,衣服还不是继续扔给我做!你娘她们就是看不起我,讨厌我,才这么折磨我!
顾长松,你赶紧给我滚!
现在我有吃有穿,还有人伺候,你要是毁了我的日子,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何氏的威胁毫无威慑力。
顾长松在战场上有些小功,顾长青又被杨将军赏识,以前前途无量。
不管怎么样,顾长松都不会怕一个伙夫头头。
在战场上,军营的伙夫头头见到他,都得喊声顾爷。
他没什么官职,但他三弟有!
顾长松此时被何氏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咱们夫妻一场,几经生死,你连儿子都不顾了吗?”
“我从战场上下来,手里有钱了,我也能给你请的起丫鬟,何氏,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壮壮在一旁,拉着顾长松的衣角,也哭着喊何氏:“娘,你跟我们回家吧。”
何氏脸上出现一丝挣扎。
这时,屋里出来了一个四十左右,顶着肚子的男人,他抱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