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砚在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便变的十分难看,下意识就看向了苏知意。
苏知意若有所察,心当即突突直跳,不由得问道:“姜伯伯,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竹砚挂断电话,露出慈爱的微笑,若无其事的说道:
“没事,你好好休息,有个老熟人找我讨论医术,我得出去一趟。”
苏知意微微一笑,点头道;“好,你去吧,我会乖乖在家待着的。”
她心中隐隐已经猜测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姜竹砚在樊城并没有认识的人,他接到电话后看她的那一眼,证明这事情肯定是和她有关,又或者是会让她的情绪难以控制的事情。
他在担心她。
所以是阮晴薇出事了!
姜竹砚出门去了以后,苏知意立即紧随其后。
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果然看见他进了阮晴薇住的住院部。
苏知意站在楼下,捂着胸口,心此刻跳的飞快。
阮晴薇的情况肯定极其不好,她甚至隐隐有预感,白天的时候可能是回光返照。
眼泪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只感觉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一般。
她心中满是恐惧,不敢踏入这栋楼,又怕阮晴薇真到了最后一刻,她见不到她最后一面。
墙角的花坛里,鲜花依旧开的鲜艳。
今日阮晴薇说,花终于开了。
那时她在想。
花终于开了,我终于要见到他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才是真正的生离死别。
苏知意深呼吸着,伤心过度让她极度缺氧。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了住院部,走入了电梯。
阮晴薇的病房前围着很多人。
阮父抱着哭的瘫软的阮母,他们身边还围着很多医生和护士。
苏知意不敢走的太快,但又不敢走的太慢。
只是距离也就这么远,她还是走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的门虚掩着,她能感受到里面焦灼的氛围。
她听见护士说。
“心率持续下·····”
“准备肾上腺素····继续心肺复苏····”
苏知意有些腿软,甚至还有些头晕,她赶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冰凉的椅子凉的她恢复了几分理智。
这时她看见姜竹砚走出了病房。
他一脸惋惜之色的说道:“她去了。”
他还没看见坐在不远处的苏知意。
与此同时,病房里传来了护士宣判死亡的声音。
“心率停了。”
不一会,医生和护士都走了出来。
经过一番抢救,他们全都大汗淋漓。
阮母因为悲伤过度,呼吸急促,浑身发抖,最后晕了过去。
阮父一边要经历着丧女之痛,一边又要照顾着悲伤过度的妻子。
这就是属于男人的担当。
姜竹砚作为医者,虽然见惯了病人死亡,但此刻还是为这条年轻的生命惋惜。
直到他看见一脸呆滞,缓缓走来的苏知意,这才慌了神。
“丫头,你怎么来了。”
苏知意想安慰他自己没事,但此刻她只能露出苦笑。
她看向病房,姜竹砚立即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
苏知意深吸一口气,哽咽的说道:“你让我进去吧,我去看她最后一眼。”
姜竹砚不放心的说道:“你不能情绪激动,人已经没了,你更要顾好你自己才是。”
苏知意轻轻抚摸着肚子,点头道:“我会控制住情绪的。”
姜竹砚依旧是一脸不赞同。
但他也知道苏知意的性格,所以还是让开了路。
在苏知意进入病房的时候,他不放心的紧随其后。
病床上,阮晴薇静静的躺着,脸色白皙如纸,眼角甚至还含着泪。
苏知意克制着悲伤、愧疚的情绪,缓缓走到了床边坐下,拉住了阮晴薇的手。
她的手泛着白,有点凉,和她有血色的手是完全不一样的。
明明才刚去世,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苏知意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泪水却汹涌而出。
当年苏知玉去世的时候,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看到的只是矮矮的坟墓和墓碑,墓碑上那张笑颜如花的照片。
时至今日,她亲自送走了阮晴薇。
她的大哥大嫂,大姐,姐夫,全部一一离她而去。
在苏知玉死的那一瞬间,慕云超等同于也跟着一起去了。
所有对她好的人都去了,都离开了她。
姜竹砚心疼的红了眼睛,不由得搂住了她的肩膀。
想安慰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枉然。
这时候阮父进来了。
他无助的站在床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望着没了生息的女儿,他眼中满是慌张。
此刻他大脑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甚至这时候他都没有感觉到悲伤,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阮晴薇此刻整个人都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