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如何处置,我就不选了,我让老杨自己去选吧。”
李厂长的回答倒是让孟凡没有想到,这李厂长,倒是颇有些魄力啊。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杨厂长选择去别的单位,万一去了一个不搞批斗的单位,养精蓄锐,伺机反攻,重新杀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竟是风暴期间,只要顺着上面的风向走,不管是哪派的人,真要是粘上了,都可以被搞下去。
至于说有没有不搞批斗的单位,那是肯定有的。
毕竟,上面的争端在于权利的掌控,对于下面那些无足轻重的厂子,是不会顾及的。
“走吧,现在老杨还在他办公室里呆着呢,咱俩去看看他。”
李厂长说着,站起身披上一件外套就往外走去,孟凡见状,赶紧跟在后面。
……
“李厂长好。”
杨厂长办公室外面,负责站岗的人看到李厂长来了,立刻打起招呼来。
“怎么样,里面还安静吗?”
李厂长直接问道。
“很安静,除了要一次热水外,就没什么别的要求了。”
“嗯,有什么正经的要求直接满足,特殊要求你们把握不好的让人去找我,你们再看一天,明天开完会之后处置措施下来了,给你们歇一天。
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人手,今天你们两个就辛苦一下,看到明天早上开完会吧。
对了,你们要时不时的进去看一下,免得杨厂长在里面出现什么意外,真要是杨厂长在里面出事了,你们跑不了,我也跑不了。”
“保证完成任务。”
“老杨啊,我来看你来了。”
李厂长随即对着房间里面喊道。
“是老李啊,进来吧,门没插着。”
屋内传来了杨厂长的声音。
“老杨啊,今天有什么感受?”
屋子里面,杨厂长就坐在桌子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看一眼杨厂长脚下垃圾篓里茶叶,就知道这一天杨厂长脑子肯定是乱的很。
“能有什么感受?莫名其妙地就被你弄下来了,真是晦气。怎么,看到我这个手下败将现在这个脸面,你得意了?”
杨厂长没有好气地说道。
“说句心里话,我对于今天这个局面也是很意外。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我的心里话。”
李厂长认真地像杨厂长解释道。
“我信你,到了这个地步,你老李不至于在跟我说假话。”
杨厂长认真地看了李厂长一眼,叹了口气说道。
“嗨,我就知道,老杨你是懂我的,虽然咱们俩是对手,但是这么多年来,咱们俩之间也可以说得上是惺惺相惜了。”
李厂长有些感慨。
“说真的,虽然咱们一直是对手,但是你的一切动作也是以轧钢厂的发展为前提,不像是其他厂子,为了夺权,根本不顾厂子自身的发展,搞得好好地一个厂子,最后什么也不是。”
杨厂长听了李厂长的话,也是感慨万分。
“那是,我老李是什么人,追求权利,那是人之常情,但是权利来源于哪儿?虚的咱们就不说了,权利不还是来源于厂子里的职位吗?真把厂子给搞散了。就算调去其他的单位,人家一看你以前的履历,绝对会先联手把你这个外来人给架空。”
李厂长听了杨厂长的抱怨,立刻附和道。
杨厂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是啊,所以咱俩斗归斗,但从来没做过真正损害厂子利益的事儿。”
李厂长接着说:
“其实我觉得咱俩谁主持轧钢厂的工作都一样,都是为了让轧钢厂越来越好。”
杨厂长深吸一口气,
“但我就是不甘心啊,明明我干得也很好啊,之前的时候,我也没犯过什么错吧?为啥上面突然就把我撸下来了?最关键的是,还是以领导轧钢厂工作不利的理由。”
李厂长拍了拍杨厂长的肩膀,
“老杨啊,这一点我就要说你了,你虽然一心为轧钢厂,但是你在政治斗争方面看得太浅,你就一点儿没想过?明明年前的时候,虽然我在咱俩的斗争中占着上风,但是也不是说轻而易举地就能打败你的,怎么一过完年,你就立刻下来了?”
“我怎么没想过啊?今天一天,我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就是想不明白啊。”
说到这个话题,杨厂长一下子就泄了气。
“我跟你说啊,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我的问题,是咱们背后派系的斗争问题,你啊,一直觉得我是为了权利才一直跟你在轧钢厂里斗。
这么说吧,刚来的时候,我是因为当时轧钢厂在宣传工作上的成绩过来的,当时轧钢厂不是频频的上报纸吗?我想的也很简单,只要我分管宣传工作,就可以借着轧钢厂上报纸的机会,在上面多露脸,后面升到更高的职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到了后来啊,为什么除了宣传方面的工作,我还要抢你在其他方面的话语权,拉拢干部和工人?你以为是我想弄的吗?不是,因为孟凡,轧钢厂变得越来越重要,是我背后的派系看重了轧钢厂的利益,逼着我不断地跟你夺权。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