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川是要坐诊的,他医术很高,因此找他看病的不少,每天大量的病人,他又要问诊又要写病例很费劲。
记忆里,原身以前一有空就会过来帮许怀川忙,他只负责看诊,记病例这种反锁费手又费眼的工作是原身在帮忙,打水打饭的杂货也是原身在干。
因为她总觉得,二哥哥的手是握手术刀的,不能被这些累手的活儿伤害到,要保养。
小说里,许怀川后来是名震一方的外科大拿,出了名的手稳,靠这个本事帮女主没少笼络达官显贵。
他能拿手术刀那样熟练零失误,离不开原身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籍籍无名时期,海量的重复练习,为他节约时间。
他又是怎么报答原身的呢?
——亲自灌药,送她去死!
升米恩斗米仇,有时候对别人太好,别人只会当理所当然,根本不知道感恩!
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许怀川,豆甜觉得许家一个两个的,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不好意思,许羡好更心地善良,知道廉耻,你找她吧。我没空。”
“羡好那么有理想,怎么能让她来干这些杂活?”
豆甜失笑,“原来您也知道是杂活?那我就是什么很贱的人吗?难道我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干?”
用看傻缺的眼神瞄了一眼许怀川,她直接往外走。
许怀川大怒,“豆甜,别给你台阶你不下。你以为我真要你帮我写病历?我不过是找个理由给你饭吃!”
“哼,行,你爱来不来,别饿死了再来找我!”
豆甜头也不回,“有病就去治,我又不是医生,哦,对,我忘了医者不自医!”
正逢余光看见应父从两人的身后出了病房下楼,豆甜直接甩脱许怀川,悄无声息跟到应父后面。
沈星棋小朋友到底年纪小,还是小短腿,两人差距越来越大。但是孩子很懂事,他伸伸手,示意豆甜抱着他跑。
简直是个鬼机灵!
她又没忍住,吧唧亲了小孩一口。小朋友一下脸红,伏在她颈间,不肯出来了,惹得豆甜又是哈哈大笑。
果然,她真的年纪到了,开始喜欢小孩子了!
豆甜想跟着应父的原因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她想起小说里曾经交代过的一个情节。
应红翠在家里排行老二,是个很尴尬的位置,加上上面下面都是儿子,她一个夹心面包在重男轻女的应家,那是两头受气。
唯一得意的,就是她这份工作,活好轻松,不像原身蠢的把自己那么好的让给别人。
也是凭这份工作,她一直瞧不起原身,抢了原身的心上人。
小说里,应红翠后来临时工的工作被应父卖掉了。当然,这是后面很多的情节,为的是自己弟弟的彩礼钱。豆甜记得清楚,是因为这,应红翠闹了很久,彻底脱离出来,投靠女主,为了帮女主,去做了一个黑老板的情妇!
豆甜有一种直觉,她觉得,因为她要债的关系,很可能这个情节提前了——
应父这次就是去卖这个工作的!
而她这次突然上门要钱,也在盼望这个可能。
毕竟,她现在可也算是无业游民。
现在是七八年,已经不是从前了,都说形势比人强。如今知青大量回城,导致岗位供不应求。别说正式工,一个临时工也能卖到几百块!
工资这会儿才多少啊,一个熟练工,一个月也不过三十七块。更何况,应红翠这个岗是在车间做计件员,轻省的很。
属于可遇不可求!
一路抱着沈星棋跟着,豆甜眼看着应父进了谢科长家里。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她现在没有工作,而应父又恰好有个工作要卖掉,那不是巧儿他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么!
应父离开谢家十分钟之后,提着两匹瑕疵布,豆甜敲开了谢科长家的大门。
“咚咚。”
谢科长一开门,就看见豆甜笑容满面,一张上兜兜的脸,月牙一样讨喜的眼睛,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比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大字报的模特还要标准。
“谢叔叔,不知道之前的自行车,你们修的怎么样了?”
吃着甜瓜,觉得秋老虎还没过劲儿的谢科长突然觉得莫名一股冷风从他背后嗖嗖地过……
二十分钟之后,吃完甜瓜,手都没来记得洗的谢科长敲开了应家的大门。
“三百五十块。这是我现在能给你找到的最合适的价格!”
“什么,四百块都卖不到?”应父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要的这么急,我从哪儿给你找买家?这是最合适的价格!”
说这话的时候,谢科长的脸也忍不住抽动一下。心里暗骂豆甜杀价太狠。
但是没办法,他这人当保卫科长没别的本事,识人断面是有一点的。
从上次跳河之后,这豆甜真的大改样,趁人之危这四个字恨不得写她脸上,她倒好,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什么这叫救急不救穷,远水救不了近渴。
一派胡言!
可,谢科长又不能说她错。
毕竟确实,应家要明天之前卖出去,这个时间,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