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看着满满一盒鸭舌,和零星几个鸭掌陷入沉思,不是说鸭脖吗?
鸭舌软乎乎的。
有点恶心。
但是味道好香。
自己就吃一个。
鸭舌的前半段柔滑富有弹性,嚼起来还带着一截软骨,熬过了刚入口那滑腻腻的口感后,祁湛竟觉得鸭舌出乎意料的好吃。
再往后是一截扁平的骨头,又实又韧,香料气味完全渗入其中,最后的系带味道最为醇厚,紧实耐嚼,甜辣咸香。
可惜酒喝完了,不然下酒更是一绝。
鸭掌和鸭舌完全是两个极端,鸭掌又脆又爽,很有嚼劲,但同样让他越吃越上瘾,连带着对鸭脖也好奇了起来。
他不白吃。
明日小刺猬气也该消了。
…
“原来是你把我的鸭舌全吃光了!一个都没给我留!一只鸭子就一个当然好吃了!”
提起这事姜小满的火气又窜了上来,看着祁湛的笑脸更是火上浇油,气得随手捡起一根树枝朝祁湛打了几下。
祁湛本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么大火气,现在听明白了,难怪自己满满一盒的鸭舌。
树枝落在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祁湛就站在那任她发着脾气,“是我的错,我今日特意来给你赔礼的。”
姜小满看着眼前,把叶决明眼睛都看直的那本医书,她丢掉手里的树枝,掸了掸手上的灰,理智回笼,“你之前给了银子,一点鸭舌而已,不用拿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眼神还是不自觉飘了过去。
若是叶决明没有拒绝过,她肯定是要收下的,但叶决明拒绝了,自己做徒弟的也不好再收。
但看着那摇摇欲坠的书页,姜小满有些可惜道:“你用盒子装好啊,别弄坏了。”
“我们粗人就是这样的,心疼你就收下啊。”
祁湛从不信鬼神,但这一刻他竟觉得自己撞了邪,要不怎么她打自己也可爱,生气也可爱,就连一个眼神都让自己觉得好可爱。
“你快走吧,专心练兵。”
祁湛却轻蔑一笑道:“老三那个废物,不足为惧。”
“上次你轻敌就输了。”
祁湛神色不自然地轻咳两声道:“贺璟这人,勉强有几分谋略,可老三就是个废物,幕僚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成气候。”
“哦。”既然他这么有自信,姜小满说什么都没用,好在贺璟会看着他,不至于让他一个人太失控。
“怎么不穿我之前那些衣服?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再给你送些新的。”
“不用了,贺璟给我送了很多衣服。”
祁湛就是知道小刺猬穿了别人送的衣服,心里不舒服,可现在听她这么说,心里更不舒服。
贺璟有什么好?
瘦得像根麻杆儿,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像她这种娇娇气气的姑娘嫁给自己正合适。
姜小满见祁湛扭头就走,突然又一声不吭折返,二话不说拉起她胳膊,吓得她疯狂甩手。
抱月一人挡住菉竹和品月,场面混乱极了。
祁湛却怎么也不松开,姜小满还没来及看清,手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一只镯子就套在了她手腕上。
“疼死了。”
镯子有些小,卡在她的手上,祁湛生怕她甩开自己,猛地一使劲才推了上去,姜小满疼得眼泛泪光,伸手就要把那只白玉镯取下来。
祁湛见她手都被磨红了,按着她的手道:“疼就别摘了。”
“我不要。”
姜小满没有祁湛那股蛮力,手又疼得厉害,实在褪不下来,准备一会用皂角水试试,祁湛趁着她没摘下来直接离开了。
姜小满也一头扎厨房里脱玉镯,自己狠不下这个心,别人也不敢太用力,“东家,等过几日手消肿了再试吧。”
“我怕这几天磕着碰着,把我卖了也赔不起,找点冰来敷一会。”
这白玉镯细腻温润,像羊脂一般洁白无瑕,光泽柔和,虽然她不懂玉,但好东西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今天她说什么也要把这镯子摘下来。
冰敷了一会后她咬咬牙,下定决心道:“你们帮我拽下来,小心点别磕着了。”
伤了自己也不能伤了这镯子。
反反复复地扯遭的罪更多,“忍一忍啊。”
菉竹一把将玉镯褪了下来,又是一阵疼,皮肉分离的疼,钻心的疼,姜小满把手放在冰水里,眼泪汪汪道:“抱月,麻烦你把玉镯还回去,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抱月望着玉镯欲言又止。
“算了,明日我们一起去军营吧。”
姜小满想,可能是自己上次喝醉了,话说得不够明白,明日不喝酒再说一次。
这晚,抱月破天荒的同姜小满一起躺下,“姑娘,您手好些了吗?”
虽然上了药,不动的时候还好,但不经意碰到还是疼得厉害,姜小满把胳膊搭在床边道:“好点了。”
抱月跟在祁湛身边这么多年,早已养成和他一样万事憋在心里的习惯,这突然想解释一番还有些难以启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