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攸一脸焦急的模样,刘隅煞有介事跟他解释。
“子远,刚入夜不久,士卒精神正旺,此时攻击,并不是最佳时机。
等到寅时,是士卒精力最为疲惫之时,到时候再发起进攻,必能一举破敌。”
许攸张口似乎要反驳,却发现刘皇叔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他沉默片刻,还是觉得不符合实际。
“皇叔,士卒日夜颠倒进行巡逻,并不会因为时辰而损害战力。”
“日落而息,日升而做,这是自然规律,任何人都无法违背,这件事我心意已决,文远不必再劝。”
见刘隅说的如此肯定,众人只能默默的等待,等到了寅时,刘隅一声令下,张飞一马当先,带着骑兵向着乌巢攻去。
一时间喊杀声震天,刘隅跟在队伍最后,照例站在高处了望,他身边除了许褚之外,还有一众亲卫,把他紧紧围在中间。
这场战斗进行了大半个时辰,大坑之中,就火光冲天。
许攸看到这种情况,有些目瞪口呆,这场攻击也太容易了吧,说好的埋伏呢?
这种情况别说埋伏,连正常防御强度都没有达到啊。
许攸在心中腹诽,一定是淳于琼贪杯,才误了主公的谋划,要不然不可能会出现这样情况。
提起淳于琼,许攸就气不打一处来,平时整天醉醺醺也就算了,怎么这个关键时刻,还掉链子啊!
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许攸,刘隅淡淡一笑,问道:“子远,对于这场结果感到意外?”
此时的许攸表情愤怒,短时间内无法平息,从刘隅胸有成竹的表情看,刘皇叔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他不再隐瞒,反问道:“刘皇叔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隅淡淡一笑,说道:“在你刚来不久,奉孝就已经猜到了你的来意。”
许攸凄惨一笑,说道:“郭奉孝虽然智谋不凡,但我自认为并没有露出破绽?”
“子远的确没有破绽,可这一切都太过完美了,太过完美的东西,往往显得不太真实。”
许攸有些无语,这是什么理由?
自己活了这么长的时间,还是第一次因为太过完美被怀疑的?
“这么荒唐的理由,刘皇叔竟然也会相信?”
刘隅望着远方,有些无奈。
“我知道这个理由实在太过离奇,可既然是郭奉孝提出来的,我就不能不重视。”
“没有真凭实据,就无端猜忌,恐怕不是明主所为,如果我是真心来投,刘皇叔不但会贻误战机,还会令天下士人寒心,这些刘皇叔当真没有考虑吗?”
“子远说的这些我自然想过,且不说令天下士人寒心,单说如此重要的战机,我也害怕错过。”刘隅目光悠远,眼神中满是回忆,“不论你是不是真心投靠,袁绍的军粮都在乌巢,我第一时间就来到这里,就是准备对乌巢发动攻击。”
听到刘隅的解释,许攸还是有些不解。
“此处被布置了十几万精兵,刘皇叔一旦发动进攻,就对皇叔进行合围,我想知道,皇叔是用什么办法,将他们全部调走的?”
“这件事说到底,还得感谢子远的相助,我先令关羽领一路兵马,利用口令,混入延津的大营之中,让他在军营中,发起攻击,同时又散布子远已经归顺的消息,袁绍听闻这两件事后,信以为真,他不能看着大营动乱,就匆忙把布置在此处的伏兵全部撤去回援。”
“好一个刘皇叔,亏你想的出这样的手段,我辅佐主公这么多年,竟然因为一句流言,就对我产生了怀疑,岂不悲乎!”
许攸说完,眼神满是落寞。
正在这时,张飞快马前来,手中还提着淳于琼的首级。
“禀刘皇叔,乌巢的粮草已经全部焚烧殆尽,另外守将淳于琼的首级,也已经被按照斩下。”
“翼德神勇,这么快就建立奇功。”
张飞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并不是因为俺神勇,实在是淳于琼太弱了,俺碰到他时,他还眼神迷离,一看就是酒醉未醒。”
刘隅哑然失笑,在这个关键时候,还能把自己喝醉,乌巢酒神名不虚传啊!
此时的许攸非常痛惜,却也无可奈何。
乌巢粮草被毁,袁绍败局已定。
更为可笑的是,不论他承认不承认,他都是乌巢粮草的最大功臣。
可此时他却不敢居功,只求速死。
“刘皇叔,念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请给我一个痛快。”
刘隅淡淡一笑,说道:“若没有子远相助,我岂能有今日的胜局。我不会杀你,你去吧。”
许攸凄惨一笑,向刘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借着黎明前微弱光芒,可以看出他身子有些佝偻,步履蹒跚。
张飞有些不解,问道:“许攸假意投降,其心可诛,皇叔为何要饶恕他,以俺看,直接把他首级斩下,震慑袁军才是正途。”
望着远处的火光,刘隅心情大好,他慢慢解释道:“许攸反间计不成,致使乌巢失火,袁军混乱,袁绍又岂能饶恕他,等他回到袁绍营中,就算袁绍不将他斩杀,恐怕也会他严加惩治,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