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莫公子对郡主的情谊不假。
但,若是将这样一大箱子几大车子跟批发似的送过来,也没好好的妆裹,就有些,太过随意了。
还有,莫公子哪里来的这样多的好玻璃?瞧那匣子玻璃毛笔,得有二十多只吧?还有那成车拉的玻璃片,竟能多到镶嵌窗子。
长公主挥挥手,常嬷嬷带着侍女们依贯而出,顿时,方才还热闹不已的暖阁只剩下长公主、郡主和莫磐主仆。
小吴妍拉拉莫磐的袖子,眼神像是会说话一般问他:‘我是不是也要出去?’
莫磐笑着抓了把果子给她,用下巴点点门口,示意她出去找个地方吃果子去。
小吴妍得了指令,接过果子,有模有样的给公主和郡主行了礼,就一板一眼的挺直着身板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记得关好门,若不是转身的时候掉了一个果子在地上,瞧着还是很有第一侍女范儿的。
莫磐笑道:“家里侍候的小孩儿,殿下见笑了。”
长公主笑道:“几岁了?规矩学的不错。”
莫磐笑道:“过年就八岁了,淘气的很。我院里只有这么一个丫头,因过节忙活了好些时候,想着殿下这里不是别处,就带她出来松快松快,也给她开开眼,沾染些姐姐们的灵气,说不得以后能稳重些?”
这话说的,明着是在说侍女,出个门都得形影不离的带着,可见他对这侍女的宠爱跟信重。暗里却给人展示,他莫磐院子里只有这么一个不经事的黄毛小丫头,其它的再没有什么‘人儿’了。
郡主噗嗤一笑,也领他的情,对他笑道:“我让碧荷带带她,定给你□□出个灵透人儿。”
莫磐打蛇随棍上,道:“那最好没有了。这丫头早就不知跟我赞多少次郡主身边的姐姐们‘仪态端方’,她羡慕的紧,如今可算得偿所愿了,磐在此先谢过郡主了。”
郡主玩笑道:“你送来这许多的礼物,也算是‘打点’妥当,不用再谢了。”
莫磐也捧哏的说些“不敢不敢,要的要的,远远不够”的话口,一来二往间,倒有些说段子的意味。
长公主笑着道:“这许多的精品,被你拿来随意打点,可见,这些个物件在你眼里,也是寻常?”
很明显的,莫磐带来的这些,只有单独给她和宁儿的才算是‘礼物’,其它的都是送来给她做‘赏赐’的添头。可见,在旁人眼中难得的物件,在他这里,并不难得?
这就有意思的紧了,什么时候,扬州城里竟不声不响的多出来这么多可以让她随意‘赏赐’的物件?
莫磐恭敬道:“回殿下,其实,这些个玻璃物件,都是小子玻璃工坊里还算精良的制品,更好的,并不易得。少有的精品之二,都在公主和郡主的手上了。”
长公主感兴趣的问:“说来听听?你竟会制玻璃不成?”他以为是这小子从别处得来的,毕竟,他听说这小子手里还有条大船,经常跟着吴家的船队出海跑商呢。
莫磐便将他的玻璃工坊从头至尾、从里到外的仔仔细细的讲了个明明白白,半途他还从箱子夹层里掏出一大叠的图纸解说,即便对玻璃工艺并不了解的祖孙两人也能听得懂。
长公主并没说好或者不好,只是疑问道:“你说这些个做什么?”她一个堂堂公主,难道还要懂工匠的活计不成?她只要得到最好的就行了。
莫磐呷了口茶润润干燥的喉咙,一本正经道:“这是磐送给郡主的礼物,头面首饰,日常摆件,郡主想要什么样的样式,就吩咐工匠们去做,总能得些喜欢的?再者,这些个寻常东西,在扬州城里还能卖上些价,卖些银钱,给郡主花用岂不是好?”
长公主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喝道:“给我说人话!”有拿着一座金山给人当零花的吗?
当着她的面打马虎眼,这小子不老实!
“咳咳,咳咳咳......”
莫磐没被吓到,郡主到是被惊了一个哆嗦,茶水呛进鼻子,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莫磐连忙上前递帕子接茶碗拍脊背的伺候,也没叫人进来,自己就做的有声有色。
倒看呆了长公主。
怀宁郡主也是一脸呆滞的看着莫磐不知道说什么好。把那个生金蛋的母鸡工坊送给她零花?她今天财神临门了?
面对两人的灼灼视线,莫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既然要把话说清楚,他也就不再含蓄,敞开道:“就是,我听说过了年,殿下就要带着郡主回京了?到时,陛下必会遍选京中才俊,任郡主挑选的。咳,小子实在不才,既无功名,又无家世,实在想不到让陛下赐婚于我的法子。便,便思量着,即便一国之君也是要花钱的?小子上下,还算有些长物,这座工坊还算值些银两,产出的物件也算稀罕,便想着,拿来给郡主做聘礼,也算是我付出的一点心意?”
长公主长呼出一口气,心里直道好家伙!
这聘礼一出,不说皇兄见钱眼开到立马答应,在宁儿的婚事上,至少也能让皇兄好好权衡一番了吧?
皇室公主、郡主看着身份尊贵,生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在婚姻上,她们无一不成为皇家稳固皇权的价码,甚至是牺牲品,没有一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