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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兴致道:“外面这样热闹,你们跟我窝在这里作甚?都去玩吧。”

刘传诗无所谓道:“我可不去,要是让族长爷爷看到了,肯定得拉着咱们到先生们面前去考教学问,答不好,回家是要挨板子的,那不是自讨苦吃?”

吴老夫子是书院里德高望重的夫子,今日来给他老人家贺寿的有一大半都是门生故旧,不是在这个书院教书,就是在那个县里当官做吏,随便拉出来一个都可以考教他们。他们虽然也是从小就上学读书,但是,这读书也是要看灵性的,他们自认愚钝不堪,实在不愿上前找不自在。

自从莫家弟弟们来了柳树村,他们就有了一个陪玩的差事,要刘传诗说,这真是一个大大的美差,自从跟莫家弟弟玩在一起之后,他已经连着十几天都没被打屁股了。

莫狸好奇道:“那等我们走了,你们去了学堂里,学堂夫子发现你们这么多天学问没长进,给你们家里叔伯知道了,你们不是一样要挨板子?”长痛短痛都是痛,何苦来哉!

刘传礼苦恼道:“可是,咱们原本就是泥腿子出身,根本读不来那些个之乎者也,先生就是硬塞给咱们,咱们也分不清子寅丑卯呢?要我说,咱们老老实实的认识几个大字,能算清账本就行了,以后,不论是下地种田,还是从家里分一份豆腐份额,总是能不愁吃穿的,这样安生过日子不好吗?非得去读那些个劳什子的经书,只怕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们呢!”

刘传文弱弱道:“可是,我爹说,这豆腐份额是有数的,咱们这一代的堂兄弟这样多,恐怕是不经分的。我爹在家总说,要是咱们不思进取,就是坐吃山空,要是现下不趁着族里富裕加紧念书,等以后咱们成家立业,花销大了,再想如现在这样悠闲读书怕是不成了。再者,要是咱们谁能读出个秀才来,能给族里免好多的税呢,这些省下来的税,就算是咱们赚的,好多着呢。”

他们这一房女儿多男孩少,当年分豆腐份额的时候他家分的算是比较少的那一拨,他爹心里发堵,便压着他们兄弟下死力读书,只要能读出来,他们这一房不仅能在族里扬眉吐气,还能再多得一份份额当做学资。只为了这一口气,他就比其他堂兄弟觉着书本可爱了许多,只是,大家都不爱学习,他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就是了。

刘传龄也咳声叹气,他道:“我爹也是这样说。原本我家有四份,结果,被三叔...哦,现在得叫祠堂里的那位了,不仅被他败去了一份,咱们还得给他还赌资,银子事小,我爹在族人面前丢了面子,就指着我给他老挣回来呢。唉,你们说,我爹是不是在异想天开?要是猫儿跟我换换,说不得他老能得偿所愿呢。”

莫狸有些不自在,这位只比他大一岁的堂兄就是前几日被差点除族的五房的孩子,他们家就是因为刘癞子在外头说他的闲话才招来这么个丢脸的祸事。

刘家开祠堂公审刘癞子那日双胞胎作为十二房的子孙自然也在的。虽然从头至尾,刘族长都只说公审刘癞子是因为他自己滥赌成性陷害自家子侄,并没有具体明说刘癞子为什么、是怎么陷害自家子侄的,但是,莫狸心里就是清楚,要不是因为他,刘癞子或许仍旧会重惩,但五房也绝对不会这样丢颜面就是了。

小的时候不觉着,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心灵的成长,莫狸觉着,要是,他不长这个模样就好了。要是,只有老虎,没有他,那么,他的母亲就不会为此伤怀了,他的大哥,也会少很多的桎梏,他的这群不喜欢读书的堂兄弟们也会少很多压迫吧。

莫狸越来越觉着,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从扬州,到苏州,他之所以到现在无所侵扰,万事都找不到他的面前,他能一如往常的安乐自在,是因为有大哥在他的前面顶着、护着。他知道的,他们之所以不敢直接来找他,是因为他们怕大哥,所以,不经大哥的允许,他们是不敢来见他的。

他想去帮帮大哥,可是思来想去,他都没想出可以帮忙的地方,只好自己找个地方发闷。

前几日发生了公审的事,原本,他觉着跟他玩的好的堂兄弟们都该远着他了,即便碍于大人的淫威不敢远了他,言行间也会带出来一些,谁曾想,他们不仅待他一如往常,甚至,还羡慕他会读书,读书好。

莫狸对刘传龄道:“我跟你们都不一样,你们不爱读书,我却是爱的很,读的也容易,说不得,咱们并不是亲的堂兄弟呢?”

刘传龄他得此话,悚然一惊,连忙摇头四顾,看看周围可有大人听到他们说话。

刘传诗离莫狸近,直接拿手去捂他的嘴,一边抽气一边压低声音道:“我得个乖乖,猫儿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忘了,刘癞子就是因为说你不是咱们刘家的人,才让五房丢尽了颜面,你这话要是被族长爷爷听到了,他老人家不得打烂咱们的屁股?”

这话要是被族长爷爷听到了,不得以为他们也听信了村里的传言,觉着猫儿不是刘家的种?可这怎么可能呢?老虎长的就跟他们挺像的,老虎是,猫儿自然也是了!

其他刘家的孩子也都点头如捣蒜,都挤挤挨挨的坐的近乎了一些,仿佛刘族长已经听到莫狸的话,马上就来抓他们一般,他们或许不怕自家爹妈爷奶,却很怕刘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