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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做的很大,既能通气,也能行人。如果大雪把房门给埋了,那么里面住的人,就可以通过扶梯爬上来打开天窗,从天窗出来了。

此时已经是腊月了,在西北,这个天气,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一般都是不出门的。哈拉刺自从得到了这个方子,就一头的扎进了这间宽阔的房屋里,再也没出来过。

这间房屋用的是会宁城里最时兴的建造方法,最外头一间是灶房,灶房靠墙一口大铁锅,铁锅下面是烧的牛粪马粪蛋子,火焰会一直燃烧一整个冬天,有的人家则是一整年都不会熄灭。铁锅里面烧着热水,有时候也会用来做饭。连通着灶房墙的,则是一整面的火炕和火墙,和四通八达的烟道。烟道或许有堵塞不通的时候,但也无所谓,只这一道火墙,就能将外头滴水成冰的室内烧的跟春天一般温暖。

只这一项砌火墙的技术,汉人就把这西北之地收服的七七八八,更别提,还有其他的减负减税的政策了。

站在温暖的室内,哈拉刺只着一件单麻布短褂子,额头却冒着豆大的汗水,他见又一次失败了,不由恨恨的将手里大把的室羊毛狠狠的摔在桶里。

“哈哈。”

屋里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笑声。

“谁?!”哈拉刺突然毛骨悚然,厉喝出声,一个蹿步出去将解下的刀握在手里,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屋子,外头寒风大雪的,门早就被他锁死了,还有谁在这里?

“喂,我在这里呢,往上看?!”

哈拉刺慕地抬头往上,差点闪了脖子。

攀着天窗的,是一个带着兜帽,系着围脖,浑身裹的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男人身体如蝙蝠一般攀在没有着落的天窗上,露出的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的从上往下的望着哈拉刺,见他抬头差点闪着脖子,不由又是一阵轻笑出声。

哈拉刺大怒:“藏头露尾的小贼,竟敢不请自来的到你爷爷家里造访!”

男人忙道:“可不是不请自来的。我明明是敲了门的,但你洗的太投入了,没听见而已。外头又下大雪了,你不让我进来,我怕不得冻死在外面?正好,你这天窗没关死,我就当是你给我留的门了,只好先进来避避风雪。”

哈拉刺:“狡辩!”哈拉刺其实是忘了关天窗了。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关天窗的习惯,因为,这房子虽然是他的,他其实也没正经的住过几回,大冬天里在这里住,还是头一次呢。

男人却道:“喂,要不你先让让,让我先下去?”

哈拉刺正好站在天窗正下方,男人不好在不带到其他东西的前提下,毫发无伤的躲过他自己落下。

不过,回应男人的是哈拉刺出鞘的宝刀。

男人无法,只能道:“这样,我知道这洗羊毛的方子,你让我下来,我说给你听好不好?”

回应他的,则是哈拉刺的冷哼,半点没有移动的迹象。

男人无法,只好又道:“你用草木灰方法虽然正确,但草木灰本来就是脏的,你直接用它洗羊毛,不仅越洗越脏不说,还浪费水,得不偿失。”

哈拉刺不禁出声大喝道:“方子上就是这么写的。”语气里还透着浓浓的委屈,这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花了十几万两的真金白银给买回来的方子!他还成功了一次呢,可见这方子是真的!

男人轻笑一声,又道:“方子是真的,但起作用的,是草木灰里的碱水,你得先提纯碱水,才能配着其他材料洗羊毛,这才是草木灰的正确使用方法。”

哈拉刺恍然大悟,眼睛一亮,就要转身重新来过。不过,敌人在前,他还没昏了头脑。

男人见他仍旧回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就对他道:“这寒冬腊月的,单这用水一项就不能够,你如何能提纯草木灰呢?对了,你会提纯草木灰吗?”

哈拉刺呼吸一滞,眼神危险的望着他:“你想说什么?”

男人道:“何必这么麻烦,我身上就带着现成的纯碱呢。”

纯碱?!

哈拉刺自然是听过纯碱的,这纯碱既能掺和在麦粉里发面,将一斤麦粉发出三斤的分量来,也能混在油脂里,制造出让草原上的大妇们趋之若鹜的香皂来,其珍贵程度,并不比这洗羊毛的方子小。

清洗羊毛要用到纯碱?他头一次听说,但细想起来,却是觉着天经地义。

纯碱既然能造香皂,为什么不能洗羊毛呢?都是清洗剂,合该是一样的才是。他也曾试过用香皂清洗羊毛,但费香皂不说,洗出来还有一股子怪味,但洗出来的羊毛,确实要干净许多。可见,这纯碱,必然是尤其重要的一环。

瞬间,哈拉刺似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整个人都顺畅起来了。

不过:“小子,你真的带着纯碱?”

男人笑道:“自然是真的,如何?可要放我下来?”

哈拉刺冷哼一声,移开身子,让出空地来。

男人如一朵落花一般轻身下来,落到地面之后,登登腿脚,深深胳膊,好一番舒展之后,才摘下兜帽,拉开厚实的围脖,露出一张美丽的脸庞来。

没错,就是美丽!

在哈拉刺的眼中,眼前男人的脸,比他们草原上最美的格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