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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学过钢琴,也考过级,算是有点音乐造诣,但跟他比起来,那弹奏手法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但在学校里,她完全没听人说过顾骁白还会弹钢琴。
她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未婚夫的了解很匮乏,虽然从前她的确是没有过了解他的兴趣,但和他几度亲密之后,她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目前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人了。
奚宁放下抱枕,起身走到他身旁,发现钢琴上摆着一个米色的相框。
照片上是一个清丽绝俗的消瘦少妇坐在花园的紫藤花架下,怀里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身后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大男孩。
很显然,这个气质出众的女人是顾骁白的妈妈,她怀里那个小男孩是童年时期的顾骁白,身后的大男孩则是顾骥玄。
幼年期的顾骁白坐在妈妈的怀里,已经是一副清冷的小大人模样了。
虽然那张雪白的小脸蛋俊秀得像个小仙童,但是眼神和表情看着就很有主见,不是任人揉捏的小屁孩。
奚宁认真端详着这张童子美妇的照片,一时间都没注意顾骁白已经结束了弹奏。
直到他冷感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沉,在她耳畔响起,
“照片里的人是我妈妈,这是她去世前和我们兄弟拍的最后一张照片,这架钢琴是她生前最喜欢的乐器。”
奚宁听到声音回过了神,转头看他,发现他也在认真看那张照片,陷入回忆中的悠远眸光,有了一点悲伤的意味。
奚宁不由想到了早逝的爸爸奚行朝。
她顿了顿,轻声安慰道:“学长的妈妈一定很疼爱你,就算在病中也要温柔地抱着你,如果她在天之灵,知道学长现在这么优秀,也一定感到很欣慰的。”
听了她的安慰,顾骁白轻轻一笑,转过脸来看她,眸子深沉,“如果她还在世,她也一定会喜欢你。”
奚宁可没有他这样理所当然的自信,却还是莞尔道:“父母之爱子,也是会爱屋及乌的。”
顾骁白神情平静,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所以你感受到我在爱你?”
奚宁心底忽然生出一丝胆怯和慌乱,“爱”这个字对她而言,太严肃沉重了,她负担不起,也不想负担。
所以她避开他的眼睛,手指轻抚那些琴键,自然地转移了话题:“学长喜欢巴赫吗,我们要不要合弹一首平均律?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
顾骁白默了两秒,露出淡淡一笑,“巴赫也是我最喜欢的钢琴家,他的曲子清澈动人。”
他很自然地揽着奚宁的腰,和她一起坐在琴凳上,由他先开启,两人配合默契,弹了这首钢琴曲。
奚宁不禁想到,他跟她好像是有很多共同的很好,不管是油画还是音乐。
从在书店偶遇,他们共同看中了席勒的画集,奚宁那时根本没想到他这样清隽出尘的男生会对画风大胆的席勒有兴趣,这和他的人设毫不相符。
但现在她完全不觉得二者违和了,因为她知道了,一个男人就算外表再清贵,他对于性的欲.望也是毫不掩饰的热烈。
他们弹完钢琴后,一旁的佣人这才上前,请这对颜值气质爆表的未婚夫妻去餐厅用饭。
吃完饭后,顾家的司机开车送奚宁回去,顾骁白也陪她一起。
回程的路上,奚宁跟顾骁白聊了下去F国参加油画论坛的流程安排,他们下周五从京市出发,在F国大概会逗留两周。
顾骁白沉吟了一下,语气流露一丝不放心:“我下周开始要去检察院实习,可能周末才能去陪你,你在国外要多留心,到时候我和你们带队的人打个招呼。”
奚宁蛾眉微蹙,想说他实在操心的太过了,手机铃声却在这时不停地响起。
一看来电人是沈玺,奚宁根本就不想接,但是他的校服外套还在自己宿舍的衣柜里挂着,总要找个时间还给他的。
她看了顾骁白一眼,对方只是淡淡一笑,便识趣地挪了下身子,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奚宁这才接了沈玺催命似的电话,一接通,少年立刻冷冽生硬地问道:“大周末的,你不在学校,去哪儿了?”
顾骁白还在身边,奚宁只得压着被瞬间激起的怒火,淡淡地回他:“我去哪里不用和你汇报。”
上次见面他才好了点,两个人还能平静吃顿饭,现在这个样子又是想跟她闹一场的架势。
那头沉默了半晌,奚宁不想惯着他,都准备挂电话了,沈玺才缓缓出声,那声音很冷很哑,像是压抑得无处发泄,才从喉咙里硬生生地挤出来一样,“我在你寝室楼下,我等你回来。”
奚宁冷声回道:“好,回去再说。”
挂断电话后,奚宁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沈玺的不对劲。
他往日虽然也会耍点脾气,但那是在她总是躲着他不见的情况下,这次她根本没有说不见他,他的反常从何而来?
奚宁很是不解,可是顾骁白在,她也不好表露出什么。
身边的俊美青年看了她一眼,平和地问道:“是沈家的那个男孩子找你吗?”
奚宁虽然心里开始烦躁,但还是冲顾骁白微微一笑,故作平静道:“是的,他的校服上次来丢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