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换好衣服,走出了房间,准备去厨房做饭时,就看到了挽起衣袖,正在煮面条的顾骁白。
面条已经煮沸,飘在热气滚起的水面上。
顾骁白不紧不慢关掉火。
像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抬头看着她,露出从容不迫的微笑,“今天来尝尝我的厨艺,应该不会太难吃。”
奚宁抱着手臂,对上他的目光,率先垂下了眼眸。
她浓密卷翘的睫毛压下了一闪而逝的冷意,随口应了声,又淡淡问道:“你才刚去律所上班两天,今天又要请假吗?”
他将调好味的面条放到餐桌上,又帮奚宁放好餐具,才淡声道:“我还是陪着你,等阿姨那边做好手术,我再回律所去上班,我也跟学长说过了,他可以理解我。”
顾骁白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将她送到餐位上坐下,他低头笑了笑,英俊的眉宇间有一丝宠溺的味道,“毕竟阿姨是我的岳母,我当然要不遗余力地照顾好她,总不能假手于人吧。”
奚宁垂着眼睛,看着眼前这碗酸辣开胃的面条,显然是契合她的口味。
她似乎考虑了一下,才开始动筷,慢慢说道:“我昨天说的话,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顾骁白唇边的笑意,瞬间淡了淡,“吃饭吧。”
奚宁没有再多说什么,沉默地吃完了那碗很符合她饮食习惯的酸辣面。
顾骁白非常敏锐,聪明,严谨,最关键的是,他同样掌握先机,她现在在他面前完全没有优势可言了。
昨晚之后,他显然是想走明牌了。
如果顾骁白不愿意解除他们的婚约,一时之间,她还真想不出来严谨周密的计划来脱离他,毕竟顾骁白不是荣恺,自己可以无所顾忌。
他们现在牵扯了太多,身体上的,金钱上的,加上蓝樱的病情,情况已经太复杂了。即便她现在肯冒着得罪沈家的风险,将毁约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顾骁白也不同意。
奚宁现在有种感觉,顾骁白之前是刻意隐瞒,放任事情演变到了今天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以至于现在她连想解除婚约都成了困难。
明明一开始,双方约定好了,如果彼此不合适,任何一方都可以解除婚约,而且奚宁都可以获得经济补偿。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一种诓骗,等到两人真正订婚了,完全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除关系。
想必顾骁白心底很清楚,她因为和他一样,获悉了原剧情,所以才有这么大的改变,她不可能带着强烈的恨意跟荣恺走到一起,至于才将将十八的沈玺,恐怕从来没真正进入到顾骁白的情敌名单里。
所以,他现在稳操胜券,他可以气定神闲地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今天早晨,他还能在她面前上演一出“洗手作羹汤”的戏码,还想把两人的关系恢复成过去那般甜蜜的假象。
事实上,他们从来都没有甜蜜过。都是假象,
奚宁抬眼看着眼前的顾骁白,明明他的唇角带着温文的笑意,幽黑的眼睛里却凝结着凌厉至极的决心。
他明明已经得到过了,应该有所释怀才对,却还要这般执着地要推动这个婚约履行下去,奚宁真心觉得,他对她的喜欢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再次输给别的男人。
未婚妻移情他人的耻辱,恐怕是他真正的心结所在。
现在蓝樱的病才是真正令她焦头烂额的地方,她只能把筹划分手这件事先放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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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天又在各种身体检查和因蓝樱拒不配合所引起的母女争执中度过。
在不涉及到蓝樱的生命安全时,奚宁一直很顺着这个妈妈,唯独在身体健康这一块,奚宁绝不惯着,哪怕蓝樱再闹都不行。
最后还是顾骁白出面说动了蓝樱配合做检查,才消弭了这起母女的矛盾。
等联系到约翰医生的助手那边接收所有的检查结果后,他们确定了明天中午在金城酒店的会客室见面。
回家的路上,空气都凝结着烦闷,奚宁开了一点车窗,外面冷冽的风顿时刮了进来。
顾骁白牵过她冰凉的手,放到自己的掌心里捂着。
他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不赞同,“这么冷的风吹着,回去该不舒服了。”
奚宁不冷不热地瞅了他一眼,“车里闷得很。”
她欲抽回自己的手,却不想他攥的极紧。
奚宁不由冷了脸,刚才在疗养院的火气被成功勾起来,“谁让你跟我妈妈乱说的,劝人是这么劝的?用结婚来信口开河?”
顾骁白将她纤白的手背托起,送到唇边温情地吻了吻,语气却理所应当得像在谈一件公事。
“奚宁,我尊重你,所以在发生关系之后,应该尽快对你负责任。现在阿姨也知道了,我们在新年就要结婚了,这样可以让她宽心,没有负担地去做手术。”
奚宁气极反笑,“你这叫尊重我了?我有同意在新年跟你结婚?没错,我是和你发生了关系,但那又怎样?你如果这么急着结婚,就另觅人选。我妈还没有迂腐到,逼着我大学还没毕业就嫁人吧?”
顾骁白只是放松地笑了笑,“这跟她迂不迂腐没关系,她是看好我们两个。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