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很好地拒绝对方,他默许了何唯自作主张把他当做男朋友作为挡箭牌的行为,现在这个情况,哪怕撒谎否定一下,许言之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你真是闲着。”许言之的声音不带情绪,他再一次提醒自己,这个人,这件事,确实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流浪猫吃完了罐头,蹭了蹭何唯的腿表示感谢,扭着身体费力跳上另一个秋千坐着。
“我不知道,我没办法解释我从你的车上下来……”
许言之终于忍不住爆发:“你最该向我解释你为什么要跟他见面!”
何唯把银月馆的甜品礼盒放在停靠在路边的玛莎拉蒂车顶,伸手与陈以乐碰拳。
刚刚远去的黑色奔驰和礼盒上“银月馆”三个字,陈以乐知道都跟许言之有关,但是他假装没看到。
“前几天,Lions开了演唱会。”
“啊?哦哦。”何唯发现陈以乐并没有戴着结婚戒指,“怎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这是你最喜欢的乐队。”
“嗨,也就那样。”何唯跟着倚靠车身,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顺手捏扁了空奶茶杯。
依旧疯狂热爱LIONS乐队,乐队每年都有原创歌曲上线,但是眼前这个人和过往的感情早就人事皆非。
“乐乐,之前我每次都想跟你好好聊聊……关于我们之间的事,你都那么敷衍,现在,到底是为什么?”
何唯抬手,奶茶杯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被投进了不远处的不可回收垃圾桶,他耸耸肩,只能小跑去把奶茶杯翻出来,投进了低值可回收垃圾桶里。
迎着对方追随的目光,何唯重新站在陈以乐身边,他承认,他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为什么?”何唯又问了一遍。
“是啊,为什么呢?”
陈以乐抬头看着路灯下的飞蛾,很久才开口:“我也不知道。我就想,我要马上见到你。”
又是这样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出身于小镇乡下普通家庭的何唯却长着一张没有吃过苦的脸,学生时代不乏女同学悄悄递情书。
青春期的何唯发觉了自己的性取向,因此略微社恐疏于社交,虽然有一副不错的皮囊但是一直在这所仙景市排名前三的高中学校里默默无闻。
他独自花了很长的时间做心理建设,终究没能逃过来自直男转校生的小把戏。
看起来张扬恣意的新同桌私底下会偶尔露出脆弱的一面,长久地沉默着倚靠在何唯身上,有时候靠得很近,额头几乎是贴在何唯的脖子上,呼吸喷薄在锁骨处。
何唯实在把持不住,任凭对方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还要假装无事发生,忍着内心的悸动在试卷上奋笔疾书。
当然,是何唯未经允许私自破坏了游戏规则,预感到即将到来的离别,他忍不住捅破了这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高考誓师大会结束后的匆忙表白没有被接受,也没有被拒绝,他们的关系继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和稳定,依旧每天形影不离。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在同龄的高中男生中屡见不鲜,但是他们彼此明白,其中的感觉和心情发生了质变。
之后,尽管两个人的关系模棱两可,他们有了第一次正式牵手,第一次亲密拥抱,和第一次不那么熟练的过程。
每个晚自习过后的深夜十点,住宿生何唯都会陪着走读生陈以乐经过一条又黑又长的小巷,他们时常在阴暗寂静的角落亲吻。
这么晚了,不会有人经过这里,但是他们总是很有默契地刻意压低急促的呼吸和喘息。
某一次陈以乐试探地把手伸进了何唯的校服里,于是何唯鼓起勇气问:“我可以去你家吗?”
陈以乐独自住在学校附近某个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何唯知道,佣人只会在白天固定时间出现,这意味着,他们可以相处一整晚而不会被打扰。
所有不为人知的一切,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基本上都是何唯主动的,甜蜜、满足、痛苦,如履薄冰,危机四伏。
后来,陈以乐没有服从父亲的安排出国留学,何唯在高三复习阶段静心学习,如愿以偿来到了嘉禾市读大学。
他们之间的感情依旧没有正式挑明,何唯也没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当下在一起确实是快乐的,这就足够了。
来到大城市接触更多新鲜事物,生命和生活可以有很多种选择,何唯时不时会幻想两个人共同的未来。
只是幻想而已。
尽管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两人分开得并不是那么体面,在这段感情中陷得最深的何唯被伤得最深,从最喜欢的人口中说出的那些话——
“你真恶心”“滚开”“我看到你就想吐”“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别给脸不要脸”,每一句何唯都记得清清楚楚,一想起就会难受得发抖。
在感情中一直处于下风的何唯在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依旧有着不切实际的念想,不过表现出来的也仅仅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征求对方的同意:“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吗?我不会打扰你的……”
理所当然被狠狠拒绝了,当时卑微如尘生不如死的何唯甚至还感谢陈以乐没有公开撕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