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巴不得有第三者在场调节一下刚才差点失控的场面,赶紧挽留:“程哥不多坐一会儿吗?”
我倒是想啊,我出钱出力做牛做马好歹让我喝口茶,我也饿着肚子呢!程煜心里有点怨气,一转头对上了许言之不太和善的眼神,此时无声胜有声。
程煜:“呵呵。”
许言之不喜欢甜的,一盒三枚甜心天鹅酥和一笼两个小小的流沙奶黄包由何唯独享,除此之外还有避风塘虾饺皇鱼籽咸水角金栗墨鱼饼蟹黄烧麦等等等等,许言之都是浅尝辄止,他只吃每道茶点其中的一人份,其余的全给何唯。
许言之放了一杯茶在何唯面前,轻敲桌面:“慢点吃。”
红茶入口下喉有明显的回甘香甜,是绝佳的解腻神器。
可惜何唯尝不出茶的好坏优劣,想来许言之的茶叶肯定不落俗套,于是他装模作样夸了一句“好茶”,许言之表示赞同,说,嗯,有品味。
这茶叶是璟山国家自然保护区内海拔一千多米处的茶叶产地出品的金骏眉,许言之拿到手正好一斤,根据茶叶品质的行情价应该是八千到一万块钱,于他的消费水平来说并不算贵,特别之处在于这是何唯的父亲亲手送上的。
除了是对许言之送到安仁里1号的几箱金盏燕窝红金海参的回礼,何清源说,麻烦你多多照顾何唯。
清早的气温尤其低,何唯的父母在璟山苑门口站着,要不是许言之急着回非繁控股处理Lucy出国的事而必须早早出门,可能这两位和蔼朴实的长辈只会一声不吭继续等着,甚至没有踏进酒店大堂。
“何唯受伤了,我跟他妈妈愁得连续好几天睡不着,哎,一大早打扰你是有点唐突了,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各自的生活,你跟何唯没什么交集,不是说要你帮什么大忙,但总归是亲戚,夸张点说,我们往上数也算一家人了,自己人是比较靠谱一些的,你爸爸一直夸你这也好那也好……”
虽然不知道许老头为什么大发慈悲夸他,但是许言之接受了何父何母的请求,也答应他们向晚辈保守这个小秘密。
何唯在金钱物质方面的原则应该是来自父母的言传身教,何清源非要许言之收下茶叶,明知道有钱人并不缺少这种东西,叔公的话显得接地气多了:“我们不能白要你关照何唯的,你拿着才算答应,我才放心……”
许言之在取向和感情方面一向不受外界影响,他跟何唯早就不是君子之交,两人昨晚才在距离不到五十米远的马路中间拉拉扯扯难舍难分,如果不是何薇突然开车杀了个回马枪非要把弟弟带回森青村,此时站在长辈面前的就是两个人了。
现在面对这样的托付似乎可以更顺其自然地把何唯占为己有,许言之却产生了和十二年前同样的愧疚和茫然。
是非对错,心上人给了他满分答案。
何唯假装吃撑了拍拍肚子,说:“剩下的给你吃。”
许言之摇头,顺便用公筷把最后一颗虾饺夹进何唯的汤匙里,“我不饿,在飞机上吃过了。”
何唯受伤的右手还是不能很好地使用筷子,所以他最近一段时间吃熟食都是用汤匙。
“小唯,你想过以后吗?”
“啊?”何唯把汤匙送到嘴边,“什么以后?”
“以后就是,你不会结婚,也不打算出柜,在家人朋友面前永远是孤身一人……”
“想过。”何唯淡定地吞下虾饺,“我当然想过,没关系,就这样,婚姻和出柜并不是人生的必选项,保持现状不会更好也不会更差了。”
这是他们这类群体必须面对的人生课题,何唯的内核稳定得出乎许言之的意料。
“至于第三个问题……我奶奶去世之后,我再去看她,她就是刻在祠堂墙上的名字,贴在墙上的照片,一盒不大不小的骨灰摆在那儿,那段时间我还在幻想着前任能够回心转意,我突然明白,人生的终点是死亡,先来后到罢了,每个人都逃不过最后孤身一人离开这个世界,何必把人生的大好时光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后来每次犯糊涂的时候,我就会这么想,生命的必选项其实是‘失去’,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要强求,包括遇见你……”
“啊,严格来说,我的奶奶应该是你的曾祖母?”说到这里,何唯脸上颇为得意,“毕竟我们差了一个辈分呢!”
许言之忍不住跟着笑,去握住何唯的手。
“嗯,请叔叔多美言几句,希望曾祖母在天之灵,原谅我这个不孝子孙。”
何唯点头:“奶奶人很好,你已经跪拜过了,她会保佑你的。”
“但是,言之,现在是最好的。”他迎着对方探寻的目光,笑着补充:“去机场接你回家,跟你一起吃早餐的现在,是最好的。”
真诚而通透,破碎但勇敢,平白直述的语言成了最高级别的情话。
许言之精神恍惚心头滚烫,把人紧紧抱住了才切身感受到真实和安心。
“你没有强求,是我的荣幸,何唯。”
许言之是真的忙也是真的精力十足,跟何唯吃了午饭并把人送回家之后就马不停蹄赶去公司投入工作,接替Lucy的人还没到位,很多事都要他亲力亲为。
何唯回到单身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