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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蓝黑色的触手从视角盲区疾速蜿蜒前行着,嫩紫色的吸盘依附在光洁的墙面上,像是湿冷土壤中爬行而过的蛇。

一时间,整条走廊的温度急剧下降,让人无端感觉到齿冷。

何光尘无师自通了人类特有的“暴怒”情绪。

他感到一股闷热的火气在胸口中燃烧着,如同普罗米修斯怀揣的火种一样生生不息,不断散布在身体的各个角落,让本来生存在湿冷的深渊中的触手们变得更加躁动。

他想,他应该是生气了。

密密麻麻的复瞳挤在眼眶中,每一个细小的瞳孔都轻轻颤抖着,让人生出他们下一秒钟可能就要从眼眶中掉出的错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吃了他的心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之后,还要和别的人……男人,贴在一起?

他的鼻子轻轻的抽了抽,极佳的嗅觉告诉他,迟星身上,染上了那个男人的味道。

好难闻。比深渊中喜欢喷射黏液的虫族还要恶臭百倍。

他的视线紧紧地落在迟星身上,目光幽沉,让人想到阴沉孤僻的蛇。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另一边的迟星适时结束话题,迟长林站在门的另一边挥手告别:“下次有时间了,带着小何一起回家吃饭。”

迟星并不擅长应酬——特别是这种在他计划外的应酬。

但迟长林的邀请太过坚决,脑中那道带有明显监视意味的目光再一次投落下来,他不得已,只好点头应承:“好。”

等到迟长林离开后,迟星准备叫上何光尘回家。

可他刚转过头,方才何光尘站立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迟星轻轻蹙起眉,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后颈一凉——

天旋地转,重力失势,一只冰凉的手掌扣紧了他的后脑,下颌骨被两根修长的、似寒玉一般苍冷的手指强行顶起。

唇.瓣相接之时,他又闻到了何光尘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和家里用的冷杉香薰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那并不算好闻,甚至有些刺鼻。

迟星被迫承接着那个粗暴的吻,本就蹙起的眉皱得更深。

……何光尘,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边的?为什么,他一点也没察觉?

何光尘捏着他下颌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把他的骨头捏碎。

缺氧和疼痛让迟星的意识在沉.沦和清醒之中来回转换着,整个人似沉浮在一片冷白色的海洋中,直到对方咬破了唇.瓣,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交换着的时候,迟星才找回意识——

他很乖顺的待在何光尘为他量身打造的血肉囚笼之中,主动地顺着他的力气仰着脸,迎合、加深了那个吻。

两分钟后,何光尘的吻和脑中那道监视的视线一起离开了。

迟星被松开,勾着头低低喘着气,一手抚上头发,把那些碎发向后抓耙着,声音里含着意味不明的低笑:“你欲.望还挺大。”

此刻没有监视的视线,迟星没有装得太过分,语气闲散,那双蓝色的眼微垂着,在黯淡的灯光下呈现出流动着的墨的色泽。

何光尘阴沉地盯着他,迟星却视而不见。

他从大衣口袋中摸出烟盒,两指很灵巧地翻开盖子,微勾着头,去靠打火机口上跳跃着的火焰。

烟雾缭绕之中,迟星听见了何光尘的声音,古怪又沙哑,像是被淘汰的、坏掉的电报机:“你和他……为什么靠在一起?”

透过烟雾,迟星能看见他微微颤动着的瞳孔,里面还有一些仍未消散的金色复瞳——想必是索兰博士说的解离反应的症状。

“为什么离开我,选择他。”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迟星抬眼,淡粉色的唇微微张开,呼出一口乳白色的烟气。

视线之中的丈夫面容冷峻,没有任何表情,用一种冷静的语调疯狂地控诉着他和迟长林的接触。

他知道了。

他的丈夫是一位蛮横而不讲道理、对他的独占欲.望无比强烈的科研员。

只要他想,他可以做一切事情。

这是他手中能握住的最锋利的武器。

于是。

迟星侧过身,食指轻敲手中的纸质烟管,橘红色的火星子随着他的动作四散落下,顺着两人的大衣袖管滚落下去,勾连起一层隐秘的链接。

他的嗓音清冽好听,尾音微微勾起,略带埋怨地看了丈夫一眼:“那是我的小叔叔,你吃什么醋。”

“光尘……”迟星像是在和丈夫诉苦一般,嗓音因为烟叶的浸染,变得沙哑而勾人,像是在诱导着对方,“反倒是联邦那里,刚刚又有人在看我们了。”

他踮起脚,目光紧紧盯着对方黑沉沉的眼底。里面带着一点火光的亮,如同深渊中由他亲手点燃的一把篝火。

迟星丝毫没有注意到丈夫身下生长出的紫黑色触手,它们正狂乱地舞蹈着,几乎在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地将他包裹起来、化为自己的血肉。

他像是最熟悉对方的、喜欢无理取闹的爱人,双手环住何光尘的腰身,对着他的唇,口对口地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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