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音严肃。
一道飞镖寒光刹那划过耳侧, 伴着袖玲珑的怒喝。“还没成亲呢!只是刚刚订亲!平沙二雁!”
古鸿意不多作理会,闪开飞镖, 上前拉住毒药师的衣袖,眼眸沉沉,“师兄,他听见了么。”
毒药师揉着他的头发, 饶是轻笑,“钟声响起前,他都听得见。”
掌心下师弟倏忽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舒开来, 怔怔点头。
太好了。
白行玉听见了所有的表白。
他只是来不及回答。
他不要再忧心, 忧心自己又不要他了, 或是自己趁他昏睡,把他扔在什么地方。
*
古鸿意挑起剑尖, 抬高残月的脸,“还你剑。”说着,便将残月的剑随手掷地,叮咚地响。
残月匍匐着搂住失而复得的剑,紧紧依偎着剑身。又撩起眼皮看古鸿意,“我的令牌。”
“那个已经当掉了。不过,我给你这个。”
古鸿意抬起袖腕,两指翻出一块玉器,也是江湖通行令。
此物正是赴剑门寻白幽人时,一黑衣人亲手赐给他的。
古鸿意便将那通行令随手抛下,残月侧身一夺,合在手心端详,“倒不错,也是通行令。”
残月忽然蹙眉,撩眼看古鸿意,斟酌道,“只是,你为何会有盟主的通行令。”
盟主?
那个让他去捉拿白幽人的黑衣侠客,是盟主吗?
古鸿意冷眼盯那玉色令牌,却蹙眉,江湖联盟的通行令不都是一个样的么?
残月将那令牌翻过,指尖叩一叩牌身,深深道,“此物乃苍山玉,梅一笑凭着绝世的剑谱坐拥盟主之位前,便随身携着苍山玉佩,似是亲人所赠。后来,才把它打磨成通行令。我是盟主的关门弟子,自然认得其中不同。”
残月颔首,望着古鸿意冷哼一声,笑得张扬,“白幽人,你果然受盟主宠爱。他连贴身的玉佩都赠予你。”
残月指尖抚摸着剑身,又喃喃,“锦水将双泪,也本该是我的剑!可盟主把它给了你……还亲自赐了名。我到底如何比不上你?”
“你到底为何要背信弃义,窃了那剑谱?”残月竖眉喝道。
话音未落,他便被霜寒十四州剑柄横着推倒于地,古鸿意声音降下,“莫须有。”
肃穆有声。
白行玉连剑都丢了,面具也丢了,身无长物,谈何窃取剑谱。
何况他本是剑客,并非盗贼,轻功身法都不足以绕开固若金汤的防守,去偷走那剑谱。
若非选一人去剑门窃剑谱,大概只有盗圣公羊弃那般身手能做到。
古鸿意反问,“残月,那你又为何背叛师门?”残月怒道,“我无罪!有人构陷我!”
古鸿意冷眼瞥他,提起剑尖抵住他的喉咙,
“我亦然。同样的法子,在你我身上用了两次,而你我正是下一任盟主的人选,残月,你不觉得蹊跷么?你当真糊涂,还在苦苦质疑我。”
残月直直抓住霜寒十四州的剑身,任凭掌心割破,黑血横流,却不愿输了气势,瞪目嘶吼,“可你确实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剑!凭什么?就凭你那个面具?呵……你也不过是借着父辈的荣光进的剑门……”
父辈唯一的遗物……白瓷面具……
残月冷笑,“锦水将双泪归了你后,我一直在等,盟主赐予我一把同样绝世的剑。我知道盟主和剑门有那剑谱,他们在炼一把剑。
可那把剑尚未锻出,剑谱就失窃了!又是因为你……白幽人,两次,都是你夺走了我的剑,我如何没有怨?呃!……”
霜寒十四州啸出奇古杀气,瞬间断了残月的言语,残月捂着涟涟血珠匍匐于地,不住喘息。
古鸿意道,“你们,在锻剑。”
残月咳出血来,“不错,是锻一把绝世的剑。”
残月冷冷道,“白幽人,你笑什么?”
自己竟当真笑出声了么?
古鸿意敛神,一合手掌,
“残月,记住那两个人情。你可以走了。”
残月挑眉,“你是想让我教你如何拔酌骨引吧?”古鸿意点头应允,“不错,但需些时日再议。”
残月又问,“那第二个人情呢?”
“我自有安排。”古鸿意冷嗤一声,“残月,你先顾好自己,务必活到我需要第二个人情的那天。”
*
古鸿意将霜寒十四州别回腰间,转身回了西厢房,脚步很轻。
轻到几乎是扑过去,把自己埋在床边。
他抓起白行玉的手腕,衣袖松松垂下,青紫的淤痕烙印显露出来。
古鸿意想抓紧他,自己的手却忍不住打颤,怕他丢,又怕他痛。
他的手腕又薄又轻,正如他的双剑轻盈纷繁,高崖流水一样轻锐。这样一对青玉腕子,要被折下来,磨成剑柄么?
“我看明白,你师门把你当个兵器养。”古鸿意凝视着他手臂隐隐的蓝青筋络,声音又轻又哑,“他们难不成要拿你的骨头锻成剑么。”
说完,古鸿意仰面冷笑。
“你的父辈,也是绝世的剑客么。不然,那个鬼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