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两人提着剑跨入赭红门槛。远眺城门外硝烟升起,战火蔓延。
他们还有一战。会是最后一战吗?
白行玉莫名有些不安。只因方才古鸿意一声声唤自己的名字,眼神温柔,却有些哀伤。
像在行一场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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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门巍峨奇壮,朱门铜环静穆屹立,大雪飞入其间。
一道梅花溪流甩入城门,血痕压着朱门锈迹融入其间。
袖玲珑喷出一口黑血,水亮长须凝结了块块血痂,他冷嗤一声,“盟主,是当年千红一窟的绣阁更让你头疼,还是我的暗器更胜一筹?”
他冷眼盯着那个长须老者,此人便是梅一笑。上次对战他,还是三日前,帮古白二人私奔。
盟主大手一挥,三道羽箭霎时射出,袖玲珑来不及闪身,却不慌不忙,静立不动,那羽箭尚未沾身,便有一道麻绳甩来,将袖玲珑缠紧飞去。
“平沙雁,配合的好!”
平沙雁接过袖玲珑,看一眼围剿大军,眉头稍蹙,“我们还能再拖多久……”
袖玲珑喘着粗气摇头,“梅一笑围了汴京,我倒要问,小古他们还能跑到哪儿去?回老巢躲着么?”
平沙雁淡淡叹气,“回老巢,那不成了上次围剿么……幸亏小白来相救。”
“那只能突破重围,逃出汴京。”袖玲珑捋着胡须,指尖搓掉长须上的血痂,目光沉沉。
城楼下,无边血色之中,俨然一个金刚罗汉,挥着酒葫芦横冲直撞破开敌阵,“洒家拼了——”
“醉得意那边也快支撑不住了……我们真的能送小古逃出去吗……”
“小古!”目光尽头那一双人影出现,平沙雁招手喊道。
一人宽剑在握,另一人双剑别于腰间,那是古白二人。
“小古!快跑——趁机跑——”
目光中,那两道身影跳上城楼高处,立于风雪中。
古鸿意拔出霜寒十四州。寒光凌乱,杀意凛冽,甩出一道银亮辉光。
他提起霜寒十四州对准了白行玉。
“我要同你和离。”
冷冽声音随寒风降下,战场众人皆听得清楚。
“那小子在做什么?!”袖玲珑目眦尽裂,咳出一口黑血。
高城之上,霜寒十四州与锦水将双泪金铁相抵,迸出火花,那二人提剑拼死相攻。
剑影缭绕宛如当年华山。
“我要同你和离!”古鸿意咬紧牙关,齿间迸出怒音来,眼神一片肃杀。
“你我本就有宿仇,我极恨你。昨夜,你没猜错,剑谱是我所窃,赎你走也只是为了抓捕你回剑门……至于成亲,我不过是喜欢折辱你玩……”
锦水将双泪忽地撤离,白行玉呼吸一乱,便反手将剑呈十字横于胸前,承住霜寒十四州的强攻。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紧紧咬着嘴唇摇头。
霜寒十四州与锦水将双泪格挡良久,大雪落满了剑身。
面颊与面颊贴得很近,对方咬紧牙关的闷哼与错乱的呼吸清清楚楚,昨夜的缠绵悱恻犹在耳畔。
古鸿意气息粗乱,不管不顾地继续讲着,“我与盟主串通,这一切都是为了捉住你……我对你没有任何真情。”黧黑双目赫然红了,似乎又犯了倒睫。
风雪压得白行玉睫毛很沉,一下一下打颤。
古鸿意躲开那双清冽美目中渐渐晶莹的波光,偏头看一眼城楼下的盟主。
古鸿意与盟主对视一眼。
盟主颔首,朝他微微点头。
古鸿意回过头,手上加力,将霜寒十四州压得更深些,迫着白行玉咬紧唇瓣,唇角破开,溢出一丝殷红的血,顺流而下到脖颈,衬得面颊更加苍白。
叮。
锦水将双泪竟脱手而去。
白行玉扔了剑,直直跪了下去。
霜寒十四州穿过他的颈侧,斩落一缕墨发,从高楼落进雪地中。
他颔首望一眼古鸿意,霜寒十四州抵住他的下巴,迫他抬起头,脖颈牵出一条脆弱的弧线,绷紧,又松开,如此反复玩弄。
最后,霜寒十四州剑尖重重插入地中,入地三分。
古鸿意垂头,看白行玉跪在自己身前,垂下头,睫毛落满了雪,白行玉低眉敛目,轻轻笑了一下。
古鸿意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了三个字。
闻言,白行玉一僵,微弱地痉挛片刻,头垂得更低,肩头轻轻耸起,抱着锦水将双泪,把自己埋起来。
然后,古鸿意快快拔出霜寒十四州,提剑使轻功飞下城楼去,与盟主汇了合。那盟主随手指派几队人马,便护送衰兰远去,隐入汴京外的茫茫风雪中。
他不再使轻功逃亡。有些事,躲不掉。不就是剑门?他去见识见识。
他迎着风雪轻笑一声。提着绝世的剑,去给白行玉寻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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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玲珑愣神看师弟真的走远,身影隐入风雪,缩成一点芥子。抬头,白行玉跪坐在高楼上,抱着锦水将双泪打颤,化成一团雪水。“小白……”袖玲珑蹙眉喃喃一声。
“快去,带小白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