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怔怔看那二人依偎着抱了一会儿,衰兰便打横抱起身边人,使轻功快快离去,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夜奔。
一重重山水,风雪砸入眼睫,沉沉。
“他们会记住我吗?”
“会。”
“万民会记住我吗?”
“一定会。”
白行玉抬眼,看古鸿意喉结窜动,咳出血水来,但展开一个舒舒展展的笑。
白行玉伸指叩住他的唇,示意他噤声,节省体力。
古鸿意反咬了一下他的指尖,又伸舌□□一下。
几乎乐极生悲的有些哀伤的黧黑眼睛,挂着雪粒打颤的睫毛。
白行玉愣神,心头轻轻揪着。
“明日,全天下都会记得你是衰兰。”
古鸿意垂头吻他的指尖。含糊应“嗯”。
温热水滴落到他手背上,很烫,淡红的血泪。
“我们回家,好好治你的眼睛。……然后,要开春了,又该种芍药、葡萄、金围带。……我要说很多遍,我爱慕你。”白行玉一项一项数着明日起的事宜。
“仰慕你。也是爱慕。”仰慕的是衰兰送客手,爱的是古鸿意。
古鸿意睫毛再次重重折下。白行玉伸手按开他皱起的眉心。
“全天下都会记得你,仰慕你。”
“从明日起。”
古鸿意心脏跳动如擂,猛然抬起睫毛,再不因雪盲避开风雪,任凭寒风重雪吹进眼中。目光中无边雪原依旧,第二次夜奔,大仇已报,真相尽出,远山踩于脚下,爱人拥于怀中。
他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快活的人了。
雪迢迢。
小重山。
遥瞻残月,暗度重关,急步荒郊。
却不再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