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起下巴,她看着萧景姒,笑意满面,眼底却丝毫没有半点柔光:“侯常山世子吗?”
萧景姒淡然自若:“是与不是又如何?”
好个目中无人不识好歹的女子!
赵晗脸色骤然沉下:“本公主奉劝萧国师一句,速速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规避四楚。”她盯着萧景姒,突然发笑,“哦,顺便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来者不善,终于,露出尾巴了。
萧景姒不言不语,若有所思。
赵晗抱着手,走近一步,嘴角牵起毫不掩饰的嘲讽:“若是萧国师不便,本公主大方些,送你几个侍卫如何?”
来势汹汹,赵晗大抵笃定了胜券在握,是以,如此明目张胆。却见萧景姒仍旧不瘟不火,眼底毫无波动:“你做了什么?”
赵晗自顾笑了,似洋洋得意,似胸有成竹,那般睥睨她人,目光鄙夷:“不过是送了国师大人一份薄礼,好让楚世子瞧瞧你这高坐神坛上的一品国师是何等放浪不知廉耻,也好教他擦亮眼看看你这奉佛修行的道人嘴脸有多。”
那毒,原来非毒。
萧景姒失笑:“你还是这样。”抬眸,目光似秋霜般冰寒,她道,“如此下流又无耻。”
像上一世一模一样,本性难改,不知死活。
她本不想先发制人,却是赵晗自掘坟墓,萧景姒看着她,冷冷清清。
赵晗恼羞成怒,丝毫没有半分收敛:“居然还有力气骂本公主,看来是本公主的药不够烈。”
萧景姒看了看手里那朵娇艳的紫菀花,指尖捻了花瓣,漫不经心地把玩:“不过一朵紫菀花,本国师还要得起。”轻轻用力,她折断了花径,“凤仪公主,下次长点教训,莫要再犯蠢了。”
紫菀花瓣落地,残花妖娆,不及萧景姒眼底一抹凌光。
如此处之泰然,如此不慌不忙,便好似是赵晗猛地瞳孔放大:“你在说什么?”
萧景姒笑而不语。
赵晗正欲质问,忽而身子一颤,她脸色大变:“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公主!”
几位随行的女官皆是惶恐不安,只见凤仪公主额头冒汗,身子趔趄,瞳孔细微地变化,越发迷离。这模样,像是
萧景姒道:“我以彼之道,礼尚往来而已。”
这时,随行女官中的一人突然瘫软在地,发出一声破碎的轻吟。
这女子,正是赵晗命其乔装卖花的老妪!此时,她正蜷缩在地,浑身发抖,撕扯了着自己的衣衫。
合欢散,是合欢散药效
赵晗难以置信,盯着地上那朵残碎的紫菀:“偷梁换柱,你竟敢害本公主!”
这夏和的合欢散,闻之,便入骨髓,她费尽心思了让侍女送上大礼,却被原封不动地带回来,甚至自食其果。
无色无味,闻之,动辄,药入肺腑,这便是夏和宫廷的秘药,极烈,极致欢愉,却无药可解。
赵晗瞠目,瞳孔几欲凸出:“你”
萧景姒打断,冷静而沉凝:“别再耽搁了,速速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规避四楚。”她顿了顿,补充,“哦,顺便找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
赵晗的话,悉数奉还。
赵晗由女官搀扶着,抓着领口,眼底清明越来越涣散,她重重喘息,唇角咬得充血:“萧景姒,你竟敢,竟敢如此对本公主。”
这时,古昔从暗处走来,举着剑,剑端挂着那篮紫菀花,逆着风高高挑起,浓烈的花香扑鼻,赵晗的几个女官顿时各自捂住口鼻,哪里还顾得上赵晗。
古昔请示:“主子。”
萧景姒逆着月光而立,一身白衣,目下无尘,道:“将那朵开得最艳丽的紫菀花,给凤仪公主的侍卫喂下去。”
赵晗扶着桥栏,对萧景姒咆哮:“你敢!”
呵,她有何惧。
萧景姒凝眸,眼底似融了这一弯冷月,沐了深秋的寒,俯睨着因虚软而瘫坐在地的赵晗
她道:“赵晗,无论你是谁,做了什么,都要还的,只是你若聪明点,我兴许会少讨些利息,然而你,”她敛了敛长长的眼睫,遮住眼底冷漠,字字铮铮道,“愚不可及。”
既然送上门来,上一世的债,便一并清算吧。
赵晗趴在地上,已是浑身冷汗,潮红的眼,已涣散不清,却咬紧了牙,将姿态高高端起,怒骂:“萧景姒,你算什么东西,你敢、你敢让本公主有任何闪失,不说夏和,大凉皇帝也,也不会放过你的!”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古昔提着空篮子过来,剑出刀鞘,沾了血。
“主子,”他面无表情,“共七个侍卫。”
赵晗顿时如坠寒潭,然而体内,却越来越热,越来越燥,她大口大口喘息,看着身边那些不敢近身一步的女官,心底大凉,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难受吗?”萧景姒问她。
赵晗张嘴,已全是破碎的呻吟,她握紧了手,指甲陷进手心,掐破了一手的血,都毫无痛感,趴在地上,渐进迷离的眼中,萧景姒在笑,没有洋洋得意,好似漫不经心。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扔到赵晗面前,刀刃的光闪了一下,萧景姒缓缓启唇道:“夏和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