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姒刚沐浴完,身上有淡淡的香气,夏日里热,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寝衣,衣领很低,楚彧便盯着瞧,蓝色的眸一下子就红了,张开手要抱她去滚床榻——
萧景姒推开他,说正事:“菁云会留下来处理国事,他向我讨了紫湘留下照顾他的伤势。”
楚彧有点郁闷,凑上去用力亲了一口才罢休,说:“菁云是两百年的大妖,那点伤几个晚上便能自愈,那只红兔子,就喜欢到处拈花惹草。”
他的语气,十足的鄙夷。
菁云花名在外,便连时常不在北赢的妖王尊上都有所耳闻。
萧景姒哑然失笑:“紫湘也不是吃素的。”紫湘性子急,眼里又容不得沙子,十五岁之前一直在军中,可不是一般女子。
这二人,谁治谁还不一定呢。
楚彧牵着萧景姒,让她坐在铜镜前,解了她束发的带子,梳发的动作越发熟练:“那那个小兔崽子呢?”
萧景姒:“?”
楚彧闷声说:“楚鱼干。”
这么多天过去了,楚彧还是和鱼干处不来。
萧景姒想了想:“我打算将他带回大凉。”
“我不同意。”
楚彧立马严词拒绝,表情很严肃。
他的理由是:“阿娆,我不喜欢他。”
楚彧在萧景姒面前,有时候,很孩子气,性子犟。
归根结底,是一坛陈年老醋的问题,兴许是因为妖族风气开放,不讲种族不讲年龄,甚至,不讲性别,楚彧便将萧景姒身边所有雄性物种都当成了假想敌。
虽然菁华总说楚彧是北赢第一纯洁,不过确切地说,应该是北赢第一拈酸吃醋。
萧景姒只是笑:“我知道。”她耐着性子,解释说,“那日银桑落胎,伤了身子,她与十六爷兴许日后再难有子嗣,我想将鱼干养在怡亲王府。”
楚彧这下释怀了:“我就知道,阿娆才不会要他。”
如果要阿娆把那小子拉扯长大,楚彧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两日后,萧景姒与楚彧动身回大凉,同行的还有钦南王、古昔,和夏乔乔‘父子’,以及鱼干的奶嬷嬷。
兴许是此番回去是要和萧景姒大婚,是以楚彧带了许多奇珍异宝,说是要给萧景姒当聘礼,马车足足装了七辆。
钦南王与古昔都骑马,江嬷嬷同聘礼一起,剩下的四人准备了两辆马车,楚彧肯定是跟着萧景姒的,偏偏还有个小拖油瓶。
小拖油瓶坐在马车的正中间,上面铺了软软的垫子,他在上面扑腾了很久,小拳头抓啊抓,呼唤道:“娘亲~”
扭头,鱼干又喊夏乔乔:“爹爹,一起。”
两人都没动。
鱼干不开心了,扯着马车上的垫子,撒娇:“娘亲,爹爹,来,坐坐。”
所以,不叫哥哥?果然兄弟两感情不好!
听听,这‘一家子’!不知道还以为‘爹爹’和‘娘亲’是亲生的,哥哥是捡来的。
楚彧直接把萧景姒拉到另一辆马车,对鱼干恶狠狠说:“她跟我一起坐!”
鱼干嘴一瘪,嗓门一扯:“哇!”
哭得是撕心裂肺,小泪珠子绵绵不绝,惹人心疼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弃了一辆马车,四人同坐,这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左边坐爹爹,右边坐娘亲,一个不依,就对萧景姒使用眼泪攻势,偏偏,萧景姒吃这一套。
哥哥呢?
坐在角落里。
楚彧的心情,可想而知,还能有好脸色,从头到尾板着一张脸,挨着萧景姒坐,抱着她,像示威一般睥睨鱼干。
鱼干向爹爹告状:“哥哥,怕怕。”
夏乔乔没理,专注地啃他的鱼干。
鱼干又向萧景姒告状:“娘亲,鱼干怕怕。”
萧景姒无奈地看了看楚彧,他心情不爽,没好脸色:“你听好了,你早晚会被送给别人,本王容你放肆一次,别得寸进尺。”
鱼干听不懂,缩缩脑袋就自己玩耍去了。倒是夏乔乔,停下了进食的动作,问:“送给谁?”
大概是这几日夏乔乔与鱼干同吃同住,两人还是有感情的,可能除了夏乔乔包袱里可以啃的鱼干,他应该最喜欢楚鱼干了。
萧景姒道:“怡亲王府。”
夏乔乔不做声了,又继续啃鱼干,楚鱼干流着口水也要吃,夏乔乔不给,就给他塞了一块孩子吃的糕点。
萧景姒又问:“你想养?”
他是杀手,也许哪天便浪迹天涯去了,不能养儿子,夏乔乔立马摇头:“不想。”
说完,他张开手,鱼干立马扑过去。
“爹爹~”
夏乔乔抱孩子的姿势已经越来越自然了,鱼干也黏他,一口一个爹爹,跟亲生的似的。
不过,楚彧觉得这一声爹爹好刺耳。
途中休息的时候,因着楚彧身子不好,萧景姒不许他吹风,便让他待在马车里,正好鱼干在睡觉,让他看着点。
楚鱼干是趴着睡的,蛤蟆一样的姿势,口水飞流直下。
楚彧看了两眼,表示很嫌弃,用一根手指,戳了戳鱼干肥圆的肚子。
鱼干哼哼唧唧了两声,继续睡得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