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警戒线没了,挖东西的人不见了,生活物资搬拿一空,只有军绿色的帐篷还在,却多了一条极深的河,没有源头。
不管是村民,还是上工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摸不着头脑。一些人就问上工的人,在哪里做工,又干什么活儿。
上工的人闭口不言,被逼问急了,就说没干啥,挖河呢。
从今以后,每年的那晚所有上工的人回到后灌河,一待就是整晚,第二天各自回家,而上工的人也不晓得为什么来,反正不来浑身不自在。
至于拿着公文的那批人挖什么东西,去了哪里,后灌河怎么形成的,一切成迷。
这件事沸沸扬扬传了些日子,慢慢停息。
多了后灌河,王家湾的村民用水就不去远处的活水河,挺高兴的,把后灌河的迷抛到脑后。
一晃眼,到了次年雨季,后灌河的河水不涨不退,早晨和夜晚浮游着大草鱼,巴掌大的鲫鱼等,看着就肥美。
胆大的年轻后生脱衣服下水,给家里添菜。
三个年轻后生,扎猛子入水,从此没上岸,尸体不见浮起,村里人打捞,十米长的杆子,怎么都捅不到底,没法作业打捞。
去年的旧事重翻,王家
湾人心惶惶,两天之后上工的人从十里八乡,汇聚到后灌河,待了整夜。
王家湾的村民才知道害怕,不敢继续想法子捞尸体,请了个和尚诵经超度。
和尚瞧着后灌河,眉头紧锁,说道:“不捞就对了,这后灌河连通着一条鬼河!那三个后生,怕是已经去鬼河了!”
村民瑟瑟发抖,请和尚做法,不捞尸体,也得把这河的隐患去了。
和尚皱眉半响,在猪圈寻了块石头,书写“后灌河”三个字,坐在石头旁念经九九八十一天,不准任何人靠近。
和尚不吃不喝,待八十一天后形容枯槁,留下一句话便一命呜呼。
“九幽断天堑,轮回生百年!”
王家湾的人感恩和尚,在村子的公亩地修建小庙,供奉和尚的牌位。
但是,过了些年头,小庙被推,现在就剩一废墟,却仍然有人时不时去烧纸,或是供那和尚,或是烧给淹死在后灌河的人。
这些事在我还小的时候,奶奶就当故事讲给我听,吓的我不敢到处乱跑的玩。
和尚死后,至今发生了无数次的落水事件,有的人死了,尸体捞不着,偶尔有个把没死的,疯疯癫癫,不得善终。
久而久之,没必要没
人去后灌河。
翠娥嫂子为什么去后灌河?
现在,堂前的女人在老人的逼问下,期期艾艾的狡辩。
“我没推她,是她自己跳河,跟我没一点关系!”
龟子发怒拍桌,粗声粗气的说道:“我眼瞎吗?要不是我找到后灌河,翠娥就沉下河了!”
“你,你就看到她在河里,我在岸上,才说我推她下河!”
“你为什么不叫人?”
女人塞语,低下头不说话。
明眼人都知道这里面有事儿,可是这个女人不肯说。
“把她关进房!不说就别吃饭!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老人点了两个年轻人,把女人拖下去。
“李先生,先救救我那个小孙女吧。”老人叹口气,诚恳的说道。
我站起身,说道:“有个治标的办法,得知发生什么事,才好治本。”
王家老爷子连连点头,感激道:“谢谢李先生,人能醒,活下来就好。”
“活可以,但是……”我看向龟子,“翠娥嫂子的神魂不稳,怕是丢了什么东西,执念很深,想找回了。”
“鞋!”
龟子恍然拍手,“难怪她的神魂一直往外飘,我救她上岸的时候,结婚时买的新绣花鞋不在脚上!”
被水鬼偷
走了。
那水鬼还假扮翠娥嫂子去我家,也不知什么目的,可惜被他跑了。
“你卖的?”
我问道,龟子相上的女人可不是翠娥嫂子,哪有时间送鞋子。
龟子耳根一红,强装镇定的说道:“翠娥跟那个女人的脚一样大,那个女人嫌弃花样不好看,扔给了翠娥。”
原来是这样,感情这缘分从绣花鞋开始的。
这两人之间可能还有别的的事,现在不好多问,先救人。
我打趣的看了龟子两眼,正色道:“准备一把正堂的香灰,还有七分熟的蒸糯米。”
王家老爷子应声,让儿媳妇赶紧准备,正堂的香灰就用堂屋“天地亲君师”牌匾下香炉的灰。
蒸糯米还需要时间,我拉着龟子到僻静的角落,把水鬼假扮翠娥嫂子的事讲一讲,说这事儿不简单,搞不好翠娥嫂子真自个跳的,不然那水鬼去我家做什么,应该是冲着翠娥嫂子的行李去的。
这时,龟子想到什么,拍了我一下。
“翠娥不是老爷子的亲孙女!”龟子眯着眼睛说道,“翠娥的祖爷爷就是去挖后灌河的人,也就是王老爷子的爹,跟着去的还有翠娥的亲爷爷,王老爷子的大哥。”
“后来,祖爷
爷死了,翠娥的亲爷爷失足落进后灌河,不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