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么海哭的心都有了。
逻辑是这样的,这村里的人没实话,用龙虎山丢的东西打窝,钓来了瞎么海这么一个本事不大,人脉关系还不错的鱼,紧跟着瞎么海又阴差阳错弄来了我们这一行人。
归根结底,这可全都是套路,一个不带有任何真相的套路。
长青子道长接着说道:“你不要扯谎,守村人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清楚,这一村子该死的人还没死,就死了一个不该死的人”
其实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最开始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但是一说村里有一个痴痴傻傻的守村人,基本上懂得人都知道。
相传守村人就是来人间苦修的,有他们在就可以为村子抵偿灾厄,村子的一切厄运都会落在他们的身上,今生受苦,来世享福。
正因为这样,长青子道长才会说守村人是这次事件里面,最不应该死的那个人。
天降灾殃守村人能帮着挡一挡,人惹了祸端跟守村人又有什么关系?
瞎么海苦着脸,他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的,本就是因利而来,来得马虎,现在他泥足深陷,自己都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
说实话,会出事儿的,说
假话,同样要出事儿!
“道长,要不您打死我算了!”
这会儿悟禅和尚也过来了,三人一碰头,悟禅和尚开口便说:“你们谁见蒋公子了?”
瞎么海愣了一下,回忆道:“我好像瞧见他拉着一个小孩儿出去了,我这边儿有点儿事情”
长青子道长也说:“不好,刚才我一直在看那具尸首,总觉得有问题,当我看出是守村人的时候,我就直接过来找小夏了,你难道也没有看见蒋公子?”
悟禅和尚摇了摇头:“我一直在念经,等我超度完亡魂,就找不到蒋公子的踪影了。”
三头对话都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瞎么海脸一下就白了!
“完了、完了、完了!”
瞎么海连着叫了三声,额头上汗就下来了。
这村子里面的怪事儿太多,动辄就是要人命的,我除了练过点儿强身健体的本事,要说驱魔那就仅限于一点儿民俗把式了,这要是丢了
长青子道长赶忙道:“稳住了!先找人!”
那么说那会儿我在哪儿?
我睁开眼再有意识的时候,就在一间民房里面了,屋里面是一对年轻夫妇,正忙活着呢。
这小媳妇
儿守着灶台做饭。
那丈夫坐在炕沿儿上搓麻绳。
他一瞧见我睁眼了,赶紧就送过来一碗水:“醒来了,可给我们吓坏了。”
我端着水先感受了一下,身体好像没多大毛病,就是叫渴。
“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我们两口子也是在道边儿瞧见你的,看你的打扮是城里人吧,怎么跑到我们这里了。”
“不对吧,我记着我好像是在村儿里”
这丈夫不是搓着麻绳儿吗,当我说到在村儿里的时候,他身子一抖,手就擦开了,那麻绳倒散开二寸长。
“你说什么?”
我看着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可能碰上了一点儿不太好解释的事情了,最大的可能是我撞鬼了。
那我是什么时候撞鬼的呢?
那小孩儿?
要说是他的话,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正常的孩子哪有天生不长舌头的,再说他还在灵堂的角落里面蹲着,那地方能是大活人活动的地方吗?
一想到这儿,我都忍不住苦笑,我还说瞎么海不长眼睛,闹半天最大的傻白甜是我自个儿。
“大哥,是不是村儿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要不你还是先说
说自己因为什么才会到我们这儿来吧,你的事儿可大了。”
还是简单介绍一下吧,这一户人家也就夫妻两个人,丈夫姓郝,叫郝义,媳妇儿娘家姓陈,嫁过来之后就随丈夫姓了,叫郝陈氏。
我听见这个自我介绍的时候,我都懵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女人还能没个名姓,思想白解放了?
可是郝义告诉我,他们这儿实在是离城市太远了,好些个旧俗就没怎么改,当年的确移风易俗有过一段时间的改良,但是架不住这地方老人们的念叨,就又改回去了。
也的确是远,我们来这一趟,下了火车之后坐汽车,汽车再转摩托,摩托改驴车,到最后还用腿走了十里多地。
这地方也是肉眼可见的苦,刚到村里接风吃得那顿饭,我嘴上说是席面菜,实际上野菜居多,是有肉菜也不过是鸡、兔子这样的,没见过大牲口身上下来的肉。
这不是我醒来刚赶上郝义两口子做饭么,也就跟着又吃了一点儿。
桌上眼看着就是糜子馍馍,几样靠山就能找到的野菜。
要不是亲眼目睹,实话实说我是不相信世界上还有人能贫困成这个样子的。
我为什么跑
到这里来,肯定就是三言两语的事情呗,无非说这边儿有人请大师,过来破破邪性的事情,我是跟班儿,一块儿过来给打个下手什么的。
实话肯定不能随便说,十句话里面塞进去一句真的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