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没说,见状准备取腰间钱袋。
“不必破费。”
虞听晚嗓音轻柔中又带着几许冷清。
“我不过是觉得这木偶和我六岁生辰那日,阿爹亲手做的有七分神似,难免看入神了些。”
她没有说,贺诩然也知。那木偶也定被那场大火烧得什么也不剩了。
据他所了解,那天虞听晚和胡玉娘在午睡。小姑娘身上只穿着软绵的中衣中裤。
她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带出来。火灾却将她拥有的一切,全都带走了。
贺诩然很有耐心,温声道:“若喜欢,不如买下。”
“若是想你……”
“想你爹娘了,也能当做念想。”
人群拥堵,光线却肆意偏爱得照在姑娘姣好的面容上,她白的几乎能透光。
虞听晚不愿和贺诩然再打马虎眼。
挺累的。
她也不太想应付。
虞听晚:“便是再相似,也不是原先那个木偶了。我这人性子拗,在意的从始至终都是木偶以及给我做木偶的人。”
“何必弄个假的糊弄自个儿。”
“人生就想步行走路,背负的东西越多,走起来就越累。也不怕让大人笑话,我亲情淡薄,故心眼小,容纳不下太多人太多事,懂得放下。”
“便是坎坷没有后路,我也会硬着头皮往前走。可若有条分岔口,给我抉择,并非畏首畏尾,而是过于瞻前顾后,我不贪心,却怕吃亏。”
她含笑。
可面上的笑容却极淡极浅。
姑娘站的很直。
她又不是没被爹娘疼爱过。
得过糖的孩子,是不会对着卖货郎手里的糖继续犯馋的,一口咬下去,嘴里已是甜的滋味。
“这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物件,若能取代,那无非是原来的木偶还不够得我看重。”
贺诩然:……
这话没毛病。
可又好像是虞听晚在点他。